“協出一場南楚自亂!”
“協出—新的一輪歸附!”
香妃低頭,張青松無言。
整座王府沉寂。
過了半晌,張青松才輕聲道:
“那若他們真的不動呢?”
秦浩閉目。
“那我動!”
“我親手送他們一段失注!”
“讓他們,非動不可!”
“他們不愿自己拔,那我就拽給他們看!”
“讓他們明白—”
“這天下的書,是可以讀!”
“但不能造!”
“不能造的,是信!”
“不能讓人信的—”
“就得毀!”
第一封風聲,從齊中曲水郡的舊學館傳出。
一位姓沈的年長學監,在一次教習結束后,當眾宣講《易思編》舊卷殘頁時,被學生質問了一個細節—卷七“道法可逆”一段中所引的“人御天機”一語,曾在數年前,被齊王親裁刪改。
學監當場回避,含糊其詞,結果第二日被人舉報,說他“以舊說惑眾”。
曲水郡文官府出面,拘查當晚,舊學館停辦,學監失聯。
這是第一個人。
第二個,是在藏文館做事的副校書,名叫林忱,平日寡言,手下管著“出板紙條”一項事務。
有人匿名舉報,說他在編印《齊律細解》時私藏舊版《易思編》版本頁,且曾對數名初錄學子私下講授卷五“道治無常”一節。
林忱被抓時,屋內搜出十二頁舊紙、兩部三年前“新雅齋”雕版、五本“私講錄”。
他未辯解,僅言:“這書人人有,若罪在我,齊中百書坊皆應閉門!”
他送去文府,未幾日,死于獄中。
官方說法是“郁結而卒”,尸首未還。
這是第二個。
第三個,是藏文館前監印官白彥的舊弟子,名叫馮鶴,曾協助白彥校刻兩卷詩經,事發時已經退位在鄉。
有人傳他家藏“文墨異稿”,信使夜來頻繁,不屬地方吏冊。
搜查之后,在其書房后壁發現夾層,藏有三十四本舊印文稿,含五本“星律文解”,其中夾有“夜講錄”、“五世記”,內有“祂”之名。
這件事引爆了齊中整個官學圈。
白彥不言,齊王震怒,下令徹查藏文館三年所有批印記錄,限月內給答。
書坊大亂。
私學惶惶。
各地書館紛紛自清,甚至有些早年未涉案的私刊館也主動上交雕版、刪除版本、閉館謝罪,齊國大街小巷,出現了前所未有的“藏書焚紙”之風。
紙燒了,灰飛了,但人沒逃干凈。
張青松這段時間每日收到卷宗三十余份,全是從齊國流出來的訊息。
香妃的人往返不斷,一路將各地“牽扯書人”名單匯總,上面名字越來越多。
他最后翻到一頁,遞給秦浩。
“白彥……要保不了!”
“他弟子多,筆下卷更亂!”
“這三日,已有四位親批校書之人落案!”
“再拖,就該輪到他了!”
秦浩把那頁紙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神情沒動。
“他已經不是個讀書人!”
“他是根—一棵從泥里鉆出的藤根,纏在書頁、廟堂、學人、百姓腳下!”
“他若不死!”
“這套學理—就還在!”
“他不是在講書,他在傳權!”
張青松靜了一瞬。
“那我們要不要—給他一刀?”
秦浩搖頭。
“他該死,但不能是我殺的!”
“他必須—死在‘學人之手’!”
“得是齊國自己人,把他挑出來!”
“挑他,是‘學派正統之清洗’!”
“這才叫徹底!”
香妃在旁,忽然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