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田、護院、筑屋、講律、講書!”
“他們做給旁人看,旁人就學!”
“現在,這六百人只是第一批!”
“之后,還會有更多!”
張青松翻閱了當日所有過關卷宗,光是西南四線,一日之內入秦人口達一千九百余,且絕大多數為老幼婦孺,男丁少,說明—
“男人沒敢走!”
“女人、老人、小孩跑了!”
“這代表十八國的男丁被逼得更狠!”
“不是服役,就是趕徭!”
“這些人怕,他們不等了!”
秦浩聽完這些,只淡淡說了一句:
“讓他們進!”
“該收的收!”
“但要記得—這批人不是兵!”
“他們是種子!”
“我們要的不是人手,是人心!”
“他們自己愿意扎下來,愿意學、愿意認‘秦’這個姓,他們才是真正屬于我們!”
張青松下令之后,各州郡立刻開始設編所。
西郡設三點,南郡設五點,中原州郡連夜畫線圈地,編了第一批“歸籍戶冊”,統稱“自來戶”。
這些人不歸原籍,不編舊里,由朝廷新設“新屬所”,一戶一編,三年不征,五年不役,十年之后方得入官籍。
此法一出,引得無數逃民聞風而動,短短兩旬,各路歸戶人數破萬,最遠的,甚至從蜀地北邊翻山而來,途中死了三十余人,只為送到秦地邊界。
這不是流民,是“自棄戶”。
他們不是被趕出來的,是自己棄了十八國的籍、律、神、王。
棄了一切,只為換一個“活下去”的地方。
與此同時,十八國的邊境徹底亂了。
吳郡守臣上報:“一月內流失五萬戶!”
楚地尚州報:“民反已起,非兵可平!”
齊地三郡同時上書,說“多地百姓聚而不散,自立戶約,不納稅,不拜王”。
最嚴重的是大越,一地六縣同時起事,民人不喊口號,不舉旗,只貼一紙:“我們去秦!”
這事鬧到朝堂,諸國震動。
十八國聯軍原本已在齊地集結,準備聯合壓境。
結果此時,連補給都成問題。
運糧的商人中途逃了。
馱馬的馬夫半夜跑了。
連燒飯的腳夫都把鍋砸了,撂挑子走人。
再后來,連軍中也出事。
數支邊營嘩變,理由只有一個:“我們家人已經在秦了,我們為誰打仗?”
“我們為什么要打秦?”
“我們現在去秦地,他們還給地、給編、給人名!”
“我們在這兒,連個活人都算不上!”
這種聲音從邊兵傳回軍營,又從軍營傳進朝堂。
大越王震怒,責打數將。
齊王閉門不言,楚王病重不出。
蜀國反而最激烈,宣布“凡有私通秦地者,族誅三代”。
結果這條詔令一出,蜀地三城半夜暴亂。
不是兵亂,是人亂。
村落集體出走,家家上鎖封門,一夜之間,百姓集體失蹤,連狗都沒留下。
香妃收到這條密信的時候,臉色復雜。
“他們不是不怕死!”
“是他們已經更怕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