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安排東風軍第七營一小隊,藏于講臺與人煙點之間的山坡林地,不出兵,只放風聲—“秦王將親臨巡講”。
這一系列動作看似與敵軍無關,實則步步敲打。
敵軍要壓線拖糧,后方卻忽然人多煙濃;
他們要藏線設補,四方卻滿是講律臺和百姓流動,一出手就是“打講律者”、“殺歸戶民”。
只要他們動,那就是“擾我民生”。
只要他們不動,他們后勤就被困在“不能動”的包圍里。
大越先鋒三營十旗,第一日未動。
第二日未出營。
第三日開始調頭,向東南方向撤移。
吳郡那邊卻反應更激。
他們本就不多的精兵一路悄然潛入,卻在靠近一處小村時,被三戶歸戶村“夜巡農夫”圍住。
這三人皆為律守改編,配有發信火簽,發現敵軍后并未動手,只高喊了一句:
“若入民屋一步,等于叛民!”
“我已發信,王府有眼!”
敵軍驚愕退卻,但其中一人仍被誤以為是“盜牛者”,被就地緝拿。
結果是三十騎精兵,反被一村民追出二十里。
吳郡當夜急令召回前軍,理由是“民意不穩,避免引發騷動”。
張青松看著這一份份敗退報告,終于抬頭:“我們這一仗,沒動刀!”
“但敵軍前鋒已全退!”
香妃卻提醒:“這不是真退!”
“這是后撤,避正鋒!”
“他們在布另一條線!”
“他們不是輸!”
“是他們怕我們抓住先動手的‘口實’!”
“所以他們現在要把主動權再奪回來!”
“下一步,他們就會出招了!”
“不是兵!”
“是‘口’!”
“他們會指秦地設人煙點為假,會說‘講律臺是軍臺’,會說‘歸戶村皆兵戶’,會說—‘秦王已暗藏刀于理中’!”
“他們要從我們的兵法里,拔出一個‘理’,再反過來殺我們!”
張青松說:“那我們怎么辦?”
秦浩答得極慢:
“我們不搶‘理’!”
“但我們要讓天下知道—我們布兵,是為護‘理’!”
“他們設兵,是為斷‘人’!”
“這世上要護一個理,需多少人命?”
“我們愿意設兵去護一個人講話!”
“他們卻設兵去防一個人愿意寫字!”
“誰對,誰錯?”
“由百姓說!”
“由他們自己看!”
“只要他們看得見!”
“他們,就會站在我們這邊!”
進入六月下旬,雨季未起,秦地四線未動兵,卻處處動風。
各地歸戶村穩扎穩打,講所、律坊、契據臺仍舊日常運轉,民生照舊,但暗線傳來消息卻已密集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