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以為可以破掉秦地的“律”。
卻發現他們割掉的是一張紙,而秦地卻能在下一日、下一地,再寫出一千張新的。
他們以為可以燒掉村契。
卻沒料到村中老者能再謄一份,孩童能再背一遍。
他們以為能拔掉秦地“律治”的根。
但秦浩讓他們知道:
秦地不靠一個王、不靠一條律。
是靠“人”。
靠他們自己說的那一句話:
“我愿意!”
“我愿意活得明白!”
“我愿意信一個講得清楚的理!”
“我愿意守這塊地—哪怕不為我自己!”
“我愿意做個人!”
這一仗,未成血流。
但已成勝。
七月末至八月初,秦地戰勢徹底轉入實質層面。
東風軍全軍未出營,敵卻已攻至三線邊界深處,不再以“探”之名為掩,而是實打實的“試鋒”,以大越、吳郡、齊國三方為首,分別自三面推進,各帶一萬五千人左右的中輕型兵團,不設主將、不報國號、不舉戰書,只設臨時軍號與轉移營牌,意圖模糊交戰性質,逼秦軍先動。
吳郡方向動得最快。
自六月末便已在秦地南口展開迂回戰術,原本以“擾糧”為主,但在秦軍不斷阻斷其補給、騷擾其營地、連斬三名校尉后,吳郡軍不得不從騷擾變為正面推進。
八月初一,吳郡前鋒五千步卒繞過秦地南壁小道,突襲一處“契據轉運站”,本為歸戶村與兵站之間的物資交匯地,非戰區,且不設重兵,吳軍本意是要“拿下不費兵的口實”,卻沒料到這處站點竟有“回身軍”小隊駐守。
四百人,無重兵,無甲胄,但地形利用得極好,背山靠河,設竹障七道,壕溝三處,橫木六層,以斜插短刺封通路,以火坑阻正面,以反曲弓設于后側。
吳郡前軍第一擊被伏擊半潰。
隨后秦軍“策應營”小隊繞后,在吳軍甫撤之際焚其糧草,斷其驢車,燒其藥箱。
第二天清晨,吳軍不得不自行撤出。
三日后,東風軍趁其亂局,以“飛鷹營”為首,五百快騎強襲其返程路,夜斬八十余人,并繳獲吳郡“策引令”副本—其中清楚記載:“若不成戰果,不得回營!”
張青松閱后只冷道:
“他們不是不想走,是回不去!”
“這是‘人牌戰術’,上位者故意把士兵當賭牌,不許空手回,只許帶成果!”
“他們的士兵,不是想打,而是—被逼著死!”
同一時刻,齊國軍也已動至北線。
齊軍慣于水戰,但此次卻反其道而行,主力為步騎混編,設三營橫隊,從黃灘以北強行越境,攻其三渡,渡點本為秦地兵水通糧之所,地勢險要。
齊軍不攻正面,而是突襲渡口以西十里“山棧小道”。
此處為歸戶與兵營之間小型糧倉交匯,常年無戰,但秦浩早已在其上布設“渡后伏防”。
“伏防”不同于兵營,是軍民混編、兵不為兵、民不為民的混合體,主講“守”,不講“殺”。
八月初三,齊軍小隊夜襲山棧,被“伏防營”截于半山,三處斷道、五處落石、一道反弩。
戰斗僅持續一炷香,秦方未死一人,齊軍卻丟一連百余,兵敗山間。
東風軍未擴戰果,只設四面旗圍山口,寫一條令:“若再來,葬于此!”
齊軍后撤三十里,不再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