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反防守式布陣”,不求挑釁,但提前占住戰場。
而秦浩給出的口令只有四個字:
“我先一步!”
與此同時,東風軍西北側的“火槍營”悄然換裝,由趙應天親自點驗,配齊八百新型火槍器械。
此物并非火器之槍,而是以燃爆氣罐配以機械拋彈,破甲不強,但勝在射速極快、裝填迅捷,極適合山道交戰、夜間擾襲。
趙應天帶人訓練三日,于夜間在北嶺深谷做實戰測試,一夜射火槍千次,準度穩定,出力均衡。
這批兵,名為“灰猿”。
不穿甲,不掛旗,不列營,只行山林之間,一旦開戰,便繞敵主陣之后,以亂制勝。
秦浩的戰法,不是大兵壓境,而是“削”,從敵人最弱、最細、最怕被擾的地方下刀。
他知道,十八國聯軍雖強,但彼此之間并非鐵板。
大越恃蠻、吳郡求穩、齊國好面、楚王病重、蜀地政亂,光是內斗就足以將其聯手削薄。
他們表面上攻秦,實則各自掂量:誰沖得太快,反倒被別人推去送死。
而秦地只需做一件事—不斷逼近,不斷“接近臨界”。
你不動,我也不動。
但我站得越來越近。
你就越來越慌。
八月十五,齊軍在北線的“封川戰線”突然后撤三十里,不宣不戰,不請不言,只說一句:“調營重整!”
張青松看完戰報,只是一笑。
“他們是怕我們夜襲!”
“但我們連個燈都沒點!”
“他們自己嚇自己!”
但十八國并未全退。
大晉舊地忽有動靜。
昔年與秦地最仇的晉王私軍舊部“血衣營”,忽然在西北邊陲密林之間露面,人數不過千,卻配備重斧硬盾,戰法兇狠,早年曾以“劫軍營斬三將”名震一時,后敗于三江口,元氣大傷,此番再出,目標明確—斬將破防。
而他們的第一戰,選在了秦地“靈硯峽”。
此地本為歸戶與北地兵營之間的物資轉道,地勢險峻、易守難攻。
張青松本未設重兵于此,僅留“連弩營”百人,日巡夜守。
但就在八月十七夜,血衣營突襲峽谷,僅以五百精卒,從山道斜下,一夜之間破掉兩處哨所,斬連弩手四十余,首級高懸于峽谷上空。
秦地軍未及反應,血衣營已入谷兩里,設營封口,立三面血旗,寫一行:
“昔年敗于三江,今日取你秦骨!”
張青松當即奏報秦王府,建議調“白云飛”領兵斬其根。
秦浩未立即應允。
他只是將那三面血旗拓影攤開于案上,看了很久,最后說:
“他們不是來打!”
“是來‘立名’的!”
“他們想借這場血仗—恢復他們在十八國中的威名!”
“他們想再爬回來!”
“那好,我讓他們爬不回來!”
“但我也不給他們一個‘死得其所’的結局!”
“我讓他們—死得不明不白!”
張青松明白了。
這場仗,要贏,但不能讓對方有“氣”。
要斬,還得“剝”。
要殺,還得“斷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