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內,已有敵軍偵探誤踩石縫嶺北線,直接落入陷阱,被秦軍當場抓獲,身上帶有一份“通行證明”,所蓋印章正是秘血北境副將專屬私印。
秦浩聽完,只說了一句:
“他們不是偶然!”
“他們是當自己活在我們這里了!”
“那我就讓他們知道!”
“秦國這片地,不是誰走進來就能走得出去的!”
石縫嶺北線陷阱設下后的第五夜,夜刃營在夜巡時于嶺脊南坡發現了第二批敵軍偵探,人數雖少,僅六人,卻分三路而行,行蹤極隱秘。
歸辛樹率三人小組追蹤至嶺尾密林,確認其活動目標并非探查,而是在巖縫間逐塊繪圖,其所繪并非標準軍圖,而是以暗號為主的節點路線圖,每一處坐標都與三日前秦軍內部剛剛更新的巡邏路線高度吻合。
這是內線在走漏。
秦浩第一時間調出近三日哨兵調動名冊,與張青松、歸辛樹一同逐頁翻查,一夜未眠,最終在一個叫“彭成裕”的前線賬房副吏身上查出問題。
彭成裕入軍八年,前兩年在沙緘服役,后調往青澤賬室,按規僅負責后勤器械交接與邊民戶口備案,平時無戰事,不涉機密。
但此人每晚送出的“日終清冊”中,多次出現與實際交接時間不符的小字簽名,而這些小字簽名,恰好與石縫嶺敵軍圖中暗號一一對應。
歸辛樹帶人當夜將人擒下,通審時彭成裕百般抵賴,口稱“不識敵字”,但在翻出其藏于衣袍內襯的第二份賬本之后,徹底崩潰。
那是一份完整的邊哨調動對照表,明文記錄從青澤南線至塔瑯東岸所有秦軍常規哨線調換周期、兵員替換、巡線周期、夜崗交接、緊急演練時間。
一筆未漏。
其紙張來自秘血商販,墨色為西域特制“紅砂墨”,極不易揮發,且有極強防潮能力,只在極端環境中使用。
最關鍵的,是這份表冊末尾,蓋有一枚秘血北將“鳩嶸”之印。
鳩嶸,秘血副將軍,現任西線邊軍駐南牙鎮守將,曾多次向秦軍請調交流,卻因“缺乏信錄”未獲批準。
這次他終于“如愿以償”—是用間諜的方式,先一步把人放了進來。
秦浩看完那份表冊,冷聲下令:
“張青松!”
“從現在起,青澤全境賬房、文吏、內調、輜重、通鋪、后勤統籌、通訊送令,全盤復查!”
“從兵到吏,從文到役,從守到調,每一環都要重新編號!”
“我不要留人情!”
“我不要講資歷!”
“我只要知道,誰手里拿著秦國的冊子,卻想著拿它去換別人的功!”
“歸辛樹!”
“你的人繼續盯鳩嶸那邊,不要接觸,不要動作!”
“我不要我們動他!”
“我要他知道,是我們盯著他!”
“讓他心里明白,他現在身邊有多少兵,他自己都不清楚是哪邊的!”
“他要真敢動—我就讓他連兵帶骨,一起燒!”
趙應天隨后送來塔瑯南線急報。
塔瑯邊軍三日前調集兩千兵力于破橋谷南集結,名義上為“邊民護寨演練”,實則攜實兵攜實糧,扎寨七處,帳篷沿舊河道延展十里,臨時工棚搭建齊全。
最詭異之處,在于營中“護民部”人數超過實際兵力兩倍以上,這些人全部穿便裝,不攜兵刃,形同民兵,卻按軍令列隊。
趙應天當夜派人圍寨,故意釋放流言稱“塔瑯欲建邊市”,這些“護民部”果然有人趁亂試圖脫營外逃,被一舉擒獲六人。
拷問之下才知,這批人全部為舊部歸籍之子,幼年曾隨家人逃亡至塔瑯西境,現以“民子從軍”之名混入兵營,實為“等號轉編”。
也就是說—他們等著下一次邊防換編、文官調賬、兵力空缺的時候,直接頂上。
名正言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