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開始,白云飛于寨外貼出石令:凡三日內無確切原籍憑證者,一律不予水源補給,若有他人為其求情,連同詢問者一并拘押。
第三天,寨內開始出現動搖。
原本被劃為“村教、口令、文監”三戶的核心住戶首先出面,拿出戶籍、地契、族譜、邊遷文書,甚至帶著“歷年稅錄”主動求審。
張青松不為所動,翻完材料后只問一句:“你們說你們是從哪遷過來的?”
對方答:“西川落羽鎮!”
張青松起身,直接調出西川邊署舊檔,對照文書,一字一句比下去,最后指著其中一段“十年前曾有疫、當年人口損一半”那頁說:
“你說你是從這遷出來的?”
“那你當年是怎么從‘封鎖區’里出來的?”
“你要是說你是病愈后轉戶!”
“那就請你出示你那張‘痊愈書’!”
“拿不出來?”
“那就說明你從沒得病!”
“你從沒在那兒住過!”
“你是編的!”
“你是來講故事的!”
“講得好,就留在我們這兒!”
“講得不好—就燒了!”
當天夜里,烏角寨核心九戶被帶走審訊,張青松親審其三,其余由夜刃營代為押解,逐一對照。
最終查實,其中七戶存在至少兩套以上偽造身份文件,甚至有人將已死亡親屬“復活”,列入族譜,用以補缺人口,掩蓋“兵轉民”的實際編制。
他們的算盤是,先以一套身份立戶,再以第二套身份“就業”,第三套身份“報役”,三份交叉,逐步實現“自給自足、編制自洽、賬面齊整”。
到那時候,誰查也查不出。
他們不殺人。
但他們是為別人留了活路。
他們讓那些該死的東西,繼續活在另一張臉皮底下。
秦浩得報之后,只批了一句:
“把他們三套身份都燒在一張紙上!”
“寫上他們本來的名字!”
“貼在寨門口!”
“我不信這些人真想活!”
“他們只是想活得不像自己!”
“那我們現在就把他們活過的每一張臉皮—都撕出來!”
“給他們看!”
第四天,烏角寨被徹底封死,所有試圖離開的“百姓”全部列入封鎖名單,由張青松按三人一組分批審查。
夜刃營封鎖外圍,白云飛調重兵駐兩側山口,不許出寨者,不許進水者,不許通信者,不許借糧者。
寨里開始亂。
第五天,有人半夜出逃,試圖跳崖,被趙應天發現,追至崖前,一刀削馬腿,將其活捉,帶回后審出“崇咒小軍三等”身份。
第六天,寨中糧斷,有人試圖自挖后井取水,歸辛樹早已在井中放置“銀線滲毒”,水未飲先吐,數人中毒,張青松當場宣布“寨內已成死寨”,不再發放任何補給。
第七天,寨中傳出第一聲哀求,有人跪在寨門口喊“不是全部人都假的”,張青松只道:
“那你們當初為什么沒人說?”
“你們現在認得我們是官,是兵,是人,是主事的!”
“可你們之前進來的時候,是不是把我們當成‘將來你們要頂替的人’?”
“你們早就不是來活的!”
“你們是來等我們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