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拱辰站在門口,神色淡然地掃視了一圈眾人,隨即臉上硬生生擠出一絲看似熱絡的笑容說道:
“幾位遠道而來一路辛苦了,快請府內一聚,也算是我這個駙馬都尉為你們接風洗塵了。”
侯拱辰把駙馬都尉這四個字咬的很重,很明顯是在警告眾人注意他的身份。
靳一川見狀,趕忙上前一步拱手說道:
“駙馬爺,您不必如此麻煩,我們此次前來,只是為了收稅一事。”
“只要駙馬爺您將所欠稅款補齊,我們即刻便走,絕不多打擾駙馬爺您片刻。”
侯拱辰聽聞此言,原本臉上那勉強維持的笑容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心中更是陡然涌起一股怒火。
他本還盤算著將這些人請進屋內,隨便塞些銀子把這事兒敷衍過去就算了。
可沒料到,這群人竟如此不通人情,一點都不懂得見好就收。
于是緊接著,他瞬間板起臉,語氣冷冽的說道:
“哼,本駙馬爺好歹也算皇親國戚,你們竟膽大包天,把收稅的主意打到本駙馬頭上來了,簡直不知死活!”
“而且本駙馬向來奉公守法,何時拖欠過稅款?”
“你們最好趕緊滾,不然本駙馬定要到陛下那兒參你們一本,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要是昨天,靳一川沒準還真會被這些話給嚇到,畢竟這老家伙的身份確實不一般。
但現在,不會了!
只見靳一川臉上依舊無波無瀾,神色不卑不亢地回應道:
“駙馬爺,跟我們裝糊涂可沒什么用,您應該清楚錦衣衛的能耐,只要我們想查的事兒,就沒有查不出來的。”
“您這些年在滄州的所作所為,樁樁件件我們都了如指掌。”
“難道您真不怕這些事傳到陛下耳中嗎?”
侯拱辰聽到這話,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忍不住大聲喝道:
“你你竟敢調查本駙馬爺?”
靳一川只是輕蔑地冷笑一聲,并未言語,可那滿臉的不屑神情,已然將他的態度表露無遺。
老子就是調查你了,怎么著吧?
侯拱辰見狀,心中雖怒火中燒,但也深知對方有備而來,真要鬧起來的話他自己也沒好果子吃。
無奈之下,侯拱辰最終還是軟了下來。
隨后他滿心不甘地對旁邊的下人說道:
“去府里取一萬兩銀子出來交稅。”
話音剛落,人群之中,一個清亮的聲音驟然響起:
“一萬兩?這不對勁吧?駙馬爺您該交的可是一百三十萬兩銀子才對!”
眾人紛紛循聲望去,只見人群中一個身著綠色官服的官員站了出來。
此人是戶部的一個小官員,此次跟隨部隊前來收稅。
昨日他依據錦衣衛傳來的詳盡情報,仔仔細細地大致核算了一番侯拱辰的田產。
結果令人震驚不已,滄州三分之一的田地竟都歸侯家所有。
所以,按照規定,侯拱辰至少要交一百三十萬兩稅。
一百三十萬兩???
侯拱辰聽到這個數字,瞬間暴跳如雷,臉漲得通紅,活像一只熟透的番茄。
下一秒,他忍不住大聲吼道:
“本駙馬爺何時欠過這么多的稅?你們這跟搶劫有何區別?”
“一萬兩銀子要是不要,那就一分都別想拿到,難道你們還敢殺了本駙馬爺不成?”
“本駙馬爺可是皇親國戚,子孫皆是皇室血脈,你們豈敢放肆!”
李三立聽到這話,臉上浮現出一絲嘲諷的笑容,不緊不慢地說道:
“駙馬爺,這話您拿去騙騙旁人還行,怎么連自己都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