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雅麗很好奇。
“媽,為什么我們吃飯東家吃了西家吃,一直都在吃吃吃?”
看著本子上婆婆媽給自己寫這幾天的行程安排全是吃飯,鄭雅麗眼睛都直了。
臘月二十四,黃大憨家吃刨豬湯,其實也就是在黃家過年;臘月二十五,大姨家請團年酒;臘月二十六,通安村孫家吃飯;臘月二十七,洛廠長家請她們全家;臘月二十八,大舅公家團年;臘月二十九小舅公家團年,臘月三十自己家團年……
吃飯吃飯還是吃飯!
而且每一天都換不同的人家吃飯。
鄭雅麗是真的看不明白。
“呵呵,農村里過年就是這樣,請團年飯就是要把親戚朋友請來一起吃。”杜紅英寫道:“你多吃幾家會發現:連菜都是大同小異的。”
啊?
“團年飯,桌上必定是有香腸臘肉的;豬兒粑是必備的;酥肉、魚、大公雞這些菜頓頓必備;余下的一些菜就是看各家掌勺的人自由發揮了。”
“輪流著吃,意思是我們家年三十團年也會請他們來?”
“聰明,這就是禮尚往來,這就是我們這兒的風俗。”
鄭雅麗……好好好,她這次算是來開眼界的!
黃家的刨豬湯,酸菜心肺粉腸湯,鄭雅麗可太喜歡吃了。
“酸兒辣女,看樣子小麗這一胎是男娃娃。”陳冬梅悄聲對杜紅英說道:“你檢查過沒有,是不是男娃娃?”
“娘,您老也重男輕女了?”
杜紅英打趣她。
“沒有沒有,我就是想看看酸兒辣女應驗不應驗。”
“那可不好說,之前小麗害喜吐得厲害,還是我帶著去街上吃了一次豆花飯后她就不吐了,之后天天都要吃豆花飯,蘸醬可是辣的呢,按您這種說法,那應該是女娃娃呀?”
“這樣啊,那還猜不準了,等生下來再看了。”
杜紅英就好笑,村里老太太們真的很閑,誰家媳婦大肚子了,她們就要顯擺自己的經驗,猜是男是女,等瓜熟蒂落的時候就是開盲盒見證自己奇跡的時候了,哪怕屢試屢敗也樂此不疲。
又大約,這也是她們生活的一種樂趣。
吃了刨豬湯回家時,黃大憨還用密背篼給杜家裝了滿滿一背篼的東西。
“兩塊豬肉,一個豬肘子,半副豬板油,兩根豬腳桿。”黃大憨媳婦對陳冬梅道:“嬸子,您家沒養豬,豬肉豬板油和豬腳桿留著自己吃,豬肘子讓杜醫生送老丈母;這些您們一定要帶回去,您要不帶走回頭我還得讓大憨哥送去。”
“那怎么行,你辛辛苦苦喂一條大肥豬,我們一家人都來吃了就好了,又吃又包的,像什么話?”
“嬸子,您別給我們客氣,現在我們日子也好過了,這頭豬邊口都是一百六十多,我們一家三口吃不了這么多,不僅您,我娘家也拿了的。”黃大憨媳婦道:“要不是您們幫襯,我們的日子哪能好過?別的貴重禮物我們也送不起,豬是自己養的,不值錢,您們得拿著。”
“這怎么行啊?”
嗨,杜紅英看娘一直在那兒講理推辭,索性讓杜紅兵把密背篼背上回家。
多大一回事兒呀,等勤勤考上大學的時候封一個大大的約包就把這個人情還上了。
禮尚往來嘛,就這么簡單。
“你還真是不客氣。”
回家的路上冬梅娘哭笑不得:“一大家子都跑來吃,這會兒帶要帶這么多走,丟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