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賬房領十斤銀絲炭來,送到東路院。”柳林的聲音冷得像冰,“再去查,昨夜是誰借走了東路院的人,讓她自己去領二十板子,往后若是再敢擅離職守,直接杖斃。”
老嬤嬤嚇得臉色發白,連連應著“是”,轉身匆匆去了。
屋內一時安靜下來,只有炭火偶爾爆出的噼啪聲。司馬鳶兒看著柳林,眼底的疏離淡了些:“謝王爺。”
“你是王府的大夫人,”柳林看著她,“這點體面,還不至于保不住。”他頓了頓,語氣緩和了些,“公孫年紀小,性子嬌縱,你多擔待些。但該有的規矩,不能破。”
司馬鳶兒笑了笑,這次的笑意真切了些:“王爺心里有數就好。臣妾也不是爭風吃醋的人,只是這府里若是亂了規矩,外頭人看了笑話,丟的可是王爺的臉面。”
柳林頷首。他就喜歡司馬鳶兒這一點,通透,知分寸。不像司馬錦繡,總把“善良”掛在嘴邊,卻不懂這王府的生存之道。
“說起來,”司馬鳶兒給柳林重新倒了杯熱茶,“前幾日我表哥派人來,說京城里不太平。七皇子在父皇面前說您壞話,還說……要讓錦繡妹妹回京城省親,實則是想把她扣在宮里當人質。”
柳林端著茶杯的手頓了頓。他早料到七皇子會有動作,卻沒想到他敢打司馬錦繡的主意。
“鎮國公怎么說?”他問。司馬鳶兒的表哥是鎮國公世子,在京中頗有勢力。
“我哥哥說,他已經讓人盯著了。”司馬鳶兒的聲音低了些,“只是七皇子背后有皇后撐腰,若是真鬧起來,怕是不好收場。王爺,您打算怎么辦?”
柳林冷笑一聲:“他想要人質?也得看我給不給。”他想起白日里和李豐、馮戈培商議的“匪患”,眼底閃過一絲算計,“過幾日,燕云城周邊怕是要‘不太平’了。到時候,我會以‘保護公主安全’為由,讓錦繡留在北境,七皇子就算想搶人,也找不到借口。”
司馬鳶兒的眼睛亮了亮:“王爺是說……要動手了?”她知道柳林一直在籌劃什么,卻從不過問細節,只在必要時遞上一把力。
“時機差不多了。”柳林看著窗外,夜色濃得像化不開的墨,“洛陽那邊步步緊逼,七皇子又在背后煽風點火,若是再不動手,他們真當北境是塊軟肉,誰都能咬一口。”
他頓了頓,看向司馬鳶兒:“你哥哥在京中,還需多費心。尤其是三皇子那邊,他與七皇子不和,若是能讓他再多說幾句七皇子的壞話,朝廷那邊的壓力,會小很多。”
司馬鳶兒點頭:“我明白。過幾日我會給表哥寫封信,讓他想法子透些消息給三皇子——就說七皇子想借‘省親’之名扣押錦繡,實則是想挑撥王爺與皇家的關系,好趁機奪您的兵權。”
柳林滿意地頷首。司馬鳶兒的手段,比司馬錦繡高明多了。同樣是皇家公主,一個只能當顆被動的棋子,一個卻能主動布局,這便是差距。
“對了,”司馬鳶兒忽然想起什么,“錦繡妹妹前幾日來找我,問起北境妖族的事,還說……寒山寺那邊好像有動靜。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柳林的眉峰皺了起來。司馬錦繡去過寒山寺?他竟不知道。看來是暗衛沒查仔細,還是……她自己偷偷去的?
“她沒說別的?”他問。
“沒有,就問了幾句青丘村的事,說那里的妖族過得很好。”司馬鳶兒看著他,“妹妹性子純善,怕是不懂您的難處。您若是有什么事,別讓她摻和進來,免得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