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柔嚇得魂飛魄散,尖叫一聲,猛地往柳七身邊撲去。
這聲尖叫在寂靜的石縫里格外刺耳,瞬間就引來了外面的馬匪。
“這邊有動靜!”一個粗啞的聲音喊道,緊接著,幾支火把照向石縫入口,把柳七的身影拉得很長。
“跑不了了!”柳七低喝一聲,把綠柔和阿紫往里面又推了推,自己持劍沖了出去。
玄鐵劍在火光中劃出一道寒光,瞬間劈倒了兩個馬匪。但賊人人多勢眾,很快就把他圍了起來。刀光劍影中,柳七的身影依舊矯健,卻漸漸落了下風——他在“刻意”留手,讓這場戲看起來更逼真。
“柳大哥!”綠柔和阿紫趴在石縫口,看著柳七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鮮血浸透了青布衫,咬著嘴唇淚如雨下。
柳七奮力劈開一個馬匪,回頭看了她們一眼,眼神里帶著一絲復雜的情緒,隨即又被決絕取代。他猛地大吼一聲,像頭受傷的野獸,劍勢陡然凌厲起來,又劈倒了三個馬匪,但自己也被一柄長刀從背后貫穿,鮮血噴涌而出。
“噗——”
柳七跪倒在地,玄鐵劍“哐當”一聲掉在地上。他艱難地抬起頭,看向石縫方向,嘴唇翕動著,似乎想說什么,最終卻只咳出一口血,腦袋一歪,不動了。
“柳大哥!”綠柔發出一聲凄厲的哭喊,想沖出去,卻被阿紫死死抱住。
“姐!不能去!”阿紫用細微的聲音哭著道,“出去也是死!”
馬匪們見柳七“死”了,又在周圍搜了搜,沒發現其他人,便罵罵咧咧地去搶貨物了。他們把商隊的馬車洗劫一空,又放了把火,才揚長而去,只留下一片狼藉的山谷和熊熊燃燒的火焰。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火光漸漸弱了下去,只剩下噼啪的燃燒聲和偶爾響起的木材爆裂聲。
綠柔和阿紫跌跌撞撞地從石縫里爬出來,撲到柳七身邊。
柳七趴在地上,背上的傷口還在往外滲血,身體已經冰冷僵硬。綠柔顫抖著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鼻息,一點氣息都沒有了。
“柳大哥……柳大哥你醒醒啊……”綠柔抱著柳七的頭,哭得肝腸寸斷,“你說過要護著我們的……你說過要跟我安安穩穩過日子的……你不能說話不算數啊……”
阿紫跪在一旁,看著柳七緊閉的眼睛,看著他身上猙獰的傷口,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砸在地上的血水里,暈開一朵朵小小的血花。她想不通,為什么早上還在給她烤肉、保護她不被欺負的柳大哥,現在就變成了冰冷的尸體。
“姐……”阿紫的聲音啞得像砂紙磨過,“我們怎么辦啊……”
綠柔沒說話,只是死死地抱著柳七,眼神空洞得像口枯井。過了許久,她忽然抬起頭,眼里閃過一絲決絕的光芒。她從柳七的腰間摸出一塊令牌,上面刻著個“柳”字,背面是北境的狼圖騰。
“阿紫,”綠柔的聲音異常平靜,平靜得讓人害怕,“記住這個令牌。柳大哥不是普通的俠客,他是鎮北親王府的人。”
阿紫愣住了:“鎮北親王?就是那個……北境的王爺?”
“是。”綠柔把令牌塞進阿紫手里,緊緊攥著她的手,“只有他能幫我們報仇。你拿著這個令牌,去北境找他,求他教你武功,求他為柳大哥和商隊的人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