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只有那些世家大族,才會用石磨把麥子磨成面粉,然后做成各種各樣的面食。而在這磨麥做面的過程中,不僅需要大量的人力,需要少見的石磨,需要更多的柴火,還會損耗兩三成的谷粒谷殼。
在這種大災大疫的時代,連口吃的都求不得,又有哪戶好人家,舍得把麥子磨成面?窮苦貧民一輩子,吃的就是麥飯、粟飯和豆羹。他們甚至不知道,什么是面?
“太平太平,百姓能吃飽,人人能活命,就是太平。”
眾弟子吃完,馬元義把陶碗收好,換了兩根松明。殿外已經是一片黑暗,而風中隱約吹來的,是災民們的哀聲,是時刻發生的生離死別。
聽到這聲音,張角又嘆了口氣,額頭的皺紋彎了彎,沉聲對眾弟子道。
“太平黃天!我太平道的宗旨,就是求善。你們剛才每個人的回答,都沒有錯,都是遵循著善道。只是,你們眼中所見的善,各有不同,忽遠忽近,有高有低,也惠及著不同的人!…”
“這就像不同的車轍與車輪。但只要你們沿著善的道路向前,就始終是我的弟子,是我太平道的門人!…”
說完這一番安撫彌合的話,大賢良師的臉上,也顯出深深的疲憊。他終于又看向小弟子張承負,看著那張清秀又嚴肅的少年臉龐,伸手親近地觸了觸對方額頭,這才問道。
“承負,你說的也沒錯。善言不如善行,徒言不如一踐…你跟著我身邊,有多久了?”
“回稟師父!我是光和二年,在巨鹿縣入的門…跟著師父身邊,學習巫、道、醫術,做些賑濟救治,已經有三年了!”
“嗯,三年了!你跟了我這么久,也確實該負責些庶務了!”
張角點點頭,看了眾弟子一眼,繼續問道。
“承負,那你想要跟哪一位師兄,去學著做些事?又或者,你有什么自己想做的嗎?…”
聞言,張承負深吸口氣,克制著心中的激動。他在大賢良師身邊,耐心等待了這么久,終于等到了獨立做事的機會!這一刻,他整個人都沉肅起來,像是繃緊的弓弦,用力伏地行禮道。
“師父!弟子在營中賑濟,看到許多孤兒孩童。他們只要稍稍長成,就能做些實務,入我太平道門下。而若是放任他們,恐怕他們許多會饑寒病餓而死。剩下能活下來的,也只能投入世家大族、豪強富戶,成為他們的奴仆…”
“所以,弟子斗膽請求!收納這些孤童,建一支童子的隊伍…弟子愿帶領他們,盡我所能,教導他們向善!…”
“收納孤童,童子隊?”
聽到這一句請求,張角眉頭微揚,深深看了小弟子一眼。然后,他輕輕頷首,當著眾弟子的面,答應道。
“黃天在上!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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