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度咀嚼著這句讖緯,越是咀嚼,越是心驚膽戰。這一句讖緯若是傳到段氏耳中,再加上他的舉告,甚至還有大賢良師的占卜…那宦官出身的跋扈段氏,又怎么可能無動于衷?等到洛陽宦官的詔令傳來,東阿程氏這一門望族的下場?!…
東岳帝君啊!難道,讓他恐懼多年的東郡望族,東阿程氏,就很可能這樣,被幾句話覆滅?!…
這一刻,王度轉過頭,看著少年溫潤的笑臉,竟然有些緊張的咽了咽口水。他深吸口氣,低下頭,恭敬問道。
“小張郎君…我告發程氏時,可有什么需要提及的?”
“嗯,讓我再想想…”
張承負安然釣著魚,看著水面的波紋,就像看著許許多多的后世史實。他只是看了片刻,就心中有數,笑著溫聲答道。
“有了!就對段氏這么說吧!…”
“程氏家主程立素有志向,曾對左右言道:‘士人之志,不畏浮云遮望,如磐石堅不可摧!吾當效張儉事,為天下除此惡賊,使段氏族滅,一如侯氏滿門!’…”
“嗯,這樣的話,才像是一位聲名卓著、世家大族的族長所說。段氏必然會信的!…”
實際上,張承負此時說的,也并非假話。因為,原本的歷史就是如此。
等到幾年后,靈帝死,十常侍被袁氏誅殺,他們在地方上的家族,自然也被士族斬盡殺絕。就像這濟陰段氏一族,直接被兗州的士人們料理干凈,包括程氏也參與其中,讓其徹底灰飛煙滅,連名號都沒留下來!
畢竟,雙方的仇恨實在太深了,早就不死不休。而他眼下做到,不過是把這種宦官與士族的仇恨,再點燃一次,獻祭上幾家士族的血罷了。
“是!郎君說的甚是!度謹記在心!…”
另一側,王度牢牢記住少年的這一番話,真心實意,恭敬低頭行了一禮。而后,兩人繼續釣魚,少年干凈的笑著,中年緊張的想著,一時都安靜無言。
直到兩刻鐘后,幾艘漁船慢慢悠悠,忽然從東邊的湖邊飄來。而為首的一名中年漁夫帶著斗笠,身上披著看不清內里的蓑衣。他遠遠的舉起一個魚簍,一邊劃船靠近,一邊盯著岸邊的六人六馬,遙遙笑著問道。
“岸邊釣魚的郎君!岸邊釣魚的大人!…我這邊有上好的鱸魚,鮮美的很吶!要不要買上兩條?…”
說著,幾艘漁船已經飛速劃來。張承負凝神望了幾眼,神色就是一變,手中的釣桿猛地插入泥里。
“來著不善!披甲拿弓,準備廝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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