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五德交替,陰陽變幻,漢室已經陰盛而兇邪。我等戴黃巾起事,討伐暴漢,便如黃帝斬蚩尤!”
大賢良師張角肅然開口,環顧著渠帥們各異的表情。他稍稍沉吟,又緩緩開口,振奮人心。
“我夜觀天象,五年后會有熒惑守心,月掩軒轅…當今皇帝如同古之暴君,他的壽數為天道所否,只剩下最后五年了!等到皇帝身死,朝廷力量就會驟然衰落。我等所求的太平黃天,終會有降臨到來之時!”
“?!狗皇帝的壽數還剩五年?”
“啊!漢室將亡!…”
“黃天將興!”
聽聞這一句預言,眾多渠帥們都是精神一振,臉上多了些希望。而這樣“短壽”的預言傳播開去,也能夠大大打擊皇帝的威望,削弱他統治天下的根基。
“皇帝只能活五年?!這么重要的消息,莫不是來自宮中?…”
天醫張寶很是有些驚訝,看著兄長沉肅堅定的表情。他默然片刻,才問道。
“兄長,今日能到這天齊廟的,都是青兗最可靠的方主渠帥,愿舉義兵以立黃天!你既然占卜到了這么多‘天數’,那接下來起事的方略,可有定下?”
“嗯。起事的方略,稍候由承負替我說。來,承負,你也坐到這內里來!”
說著,張角轉過身,在眾人面前,拍了拍張承負的肩膀。張承負鄭重點頭,膝行兩步,從張角的身后,跪坐到了張角的身側。而他所坐的位置,恰好就在張角與張寶之下,在一眾渠帥之上!
“?!…”
一眾三十歲往上的青兗渠帥,看到這少年所坐的位置,臉上的神情,都起了明顯的變化。齊魯之地最重座次,層次分明的很。如果不是大賢良師親自開口,他們絕不可能讓一個乳臭未干的少年,坐到那里去的!而這么坐背后的含義?…
這一刻,眾人第一次,仔細審視著這個一臉堅毅、有些老成的少年。整個天齊廟中的氣氛,都變得微妙起來。
“黃天在上!在講起事方略前,我要先聽聽你們,講一講各郡中的情形。你們各方,在本郡中傳道如何,有信徒多少?而各郡中,又有哪些勢力強大的世家大族、縣中豪強?”
“嗯,卜巳,你年歲最長,又是東郡渠帥之首,就由你來開始吧!”
“諾!”
張承負聞聲望去,就看到一位四十余歲的壯漢,正是東郡大方的渠帥卜巳。
渠帥卜巳身形粗壯結實,臉上眉橫口方,很有些沉穩可靠的感覺。他身上穿著厚麻衣上,繪刻著太平道的符箓,明顯是一位符師,很可能是鄉間的巫醫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