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奉天殿。
朱元璋背對殿門,手中捏著錦衣衛剛送來的密報,臉上滿是憤怒。
“混賬東西!”他猛地轉身,將密報砸在跪伏于地的胡行一臉上,“這就是朕的太醫院院判?”
胡行一渾身發抖,額頭抵著冰冷的金磚不敢抬頭。
朱標站在御案旁,素來溫和的臉上罕見地帶著怒意:“胡院判可知因你一句‘鼠疫要屠城’,京城糧價已漲了三倍?百姓閉戶不出,連巡防營都有人裝病逃差!”
“臣、臣當時嚇糊涂了……”胡行一哆嗦著辯解,“古籍確有記載,……”
“閉嘴!”朱元璋大吼一聲,“馬淳用石灰畫個圈就能防住的病,到你嘴里就要屠城?徐家丫頭金枝玉葉都敢進疫區,你倒躲在太醫院燒《瘟疫論》!”
胡行一抬頭,眼中閃過一絲狠色:“陛下!馬淳所用西域秘藥來歷不明,萬一……”
“萬一你娘個頭!”朱元璋抄起鎮紙砸過去,正正好好砸中胡行一的腦門,砰的一聲悶響,胡行一額頭頓時血流如注,“蔣瓛親眼看見鏈霉素救活鼠疫患者,你還敢污蔑功臣?”
殿外傳來急促腳步聲。
蔣瓛大步入內,“稟陛下,按馬大夫的法子,新發病例已連續三日下降。”
朱標聞言長舒一口氣,卻見胡行一膝行上前抱住朱元璋的靴子:“陛下!臣有良策!只要將現有病患集中處置,再派兵封鎖百里內所有村落,必能永絕后患!”
殿中霎時死寂。
朱元璋緩緩俯身,“你再說一遍?”
胡行一渾然不覺殺機,急聲道:“臣翻閱古籍,發現前朝應對大疫皆是雷霆手段。比如至正年間河北道……”
“標兒。”朱元璋突然直起身,“你說這人該不該殺?”
朱標閉了閉眼:“該殺。”
胡行一這才慌了:“太子殿下!臣是為江山社稷……”
“放你娘的屁!”朱元璋暴喝一聲,“馬淳和徐妙云在疫區救活八百多人,你倒要殺一萬人多人?來人!拖出去砍了!全家流放瓊州!”
“砍他的時候沿途告知百姓,此人妖言惑眾,疫情早已得到控制,百姓只要不出城便不會有感染風險。”
朱元璋這是要借他的腦袋來控制輿情。
四名錦衣衛如狼似虎地撲上來,架起他就往外拖。
胡行一掙扎間竟突然失禁,腥臭液體順著褲管滴在金磚上。
朱元璋冷笑:“就這慫包也配穿三品補服?傳旨!太醫院上下俸祿扣半年,全部給朕去疫區輪值!”
“蔣瓛。”皇帝的聲音低沉而威嚴。
錦衣衛指揮使立刻上前抱拳:“臣在。”
“把胡行一捆了,堵上嘴,拉去游街。”朱元璋瞇起眼睛,“讓全京城的百姓都看看,這個太醫院院判是怎么妖言惑眾的。”
蔣瓛領命而去。
不多時,一隊錦衣衛押著五花大綁的胡行一出了皇城。
胡行一的嘴被粗布條勒住,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錦衣衛敲著銅鑼走在前面:“奉旨示眾!太醫院院判胡行一妖言惑眾,謊稱瘟疫不可控!實則民間大夫早已控制疫情!”
街邊的百姓漸漸圍攏過來。
有人認出胡行一,指指點點:“這不是太醫院的胡大人嗎?”
“就是他!前幾日還說要屠城呢!”一個賣菜的婦人憤憤地啐了一口。
“什么狗屁院判,還不如民間神醫呢。”
“就是,你個人老東西自己高官厚祿的,就不管普通百姓的死活,殺得好!”
錦衣衛繼續高喊:“陛下有旨!只要百姓不隨便出城,就不會感染瘟疫!”
人群頓時騷動起來。
一個老者顫巍巍地問:“官爺,當真不用怕了?”
“馬神醫帶著大夫們已經救活了八百多人!”錦衣衛大聲回答,“疫情已經控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