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一針打完,他才開口:“我知道。”
“那我們……”
“先看看秦朗知道些什么。”馬淳洗了洗手,“等他醒了再說。”
傍晚時分,秦朗終于蘇醒。
他虛弱地睜開眼,看到馬淳守在床邊。
“馬先生……”他聲音嘶啞。
馬淳扶他喝了些水:“慢慢說,怎么回事?”
秦朗痛苦地閉上眼睛:“那天……我在書鋪整理賬本,無意中看到傅大人和幾個官員在密談……他們提到了空印的事……”
“你被發現了?”馬淳問。
秦朗搖頭:“我以為沒人看見。誰知第二天就被抓了……他們逼我說出傅大人的秘密……”
“你說了什么?”徐妙云緊張地問。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秦朗激動起來,牽動了傷口,疼得直抽氣,“他們就用刑……最后蔣瓛說,只要我帶回那半張藥方,就放了我……”
馬淳眉頭緊鎖:“他們怎么知道藥方的事?”
秦朗茫然地搖頭:“我不知道……他們好像什么都知道……”
屋內陷入沉默。
“現在怎么辦?”徐妙云打破沉默。
馬淳沉思片刻:“藥方不能交。那上面有太醫院的印,交出去就是認罪。”
“可傅忠……”
“我去見蔣瓛。”馬淳下定決心,“直接問他想要什么。”
……
翌日,詔獄門口。
“馬兄來得倒快。”蔣瓛側身讓開半步,“傅世子等著呢。”
馬淳跟著他穿過長廊,來到最里間的牢房。
原本以為會是以場驚心動魄的場景,但萬萬沒想到……
傅忠正盤腿坐在草堆上啃燒雞,油手在官服上蹭出幾道亮痕。
“馬兄!”看到馬淳來了,傅忠蹦起來,油乎乎的爪子就要往馬淳肩上拍,“我就知道你會來!”
蔣瓛咳嗽一聲,傅忠訕訕縮回手。
馬淳注意到他官服完好,連玉帶都沒松,顯然沒受過刑。
“傅世子,”蔣瓛敲了敲鐵柵欄,“把你知道的再說一遍。”
傅忠眨巴著眼:“說什么?”
馬淳上前半步:“秦朗在書鋪看見你和戶部官員談空印的事。”
“就這事?”傅忠一拍大腿,“我們確實提了一嘴空印,但后面就沒說了啊!”
蔣瓛冷笑:“接著編。”
傅忠急得直搓手:“真沒說!馬兄你信我,我傅忠雖然渾,但絕不碰空印這種殺頭的勾當!”
馬淳盯著他眼睛:“那你們后來聊什么?”
傅忠突然漲紅了臉,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一定要說?”
“生死關頭,你以為我在玩笑?”馬淳一把攥住他手腕。
傅忠的耳根紅得像煮熟的蝦,支支吾吾道:“他們倆是我朋友……就是當年帶我去青樓的……聽說我媳婦懷上了,特地來打聽方子……”
他越說聲越小,“畢竟這隱疾……我本打算帶他們去找你看病的……”
牢房里靜得可怕。
蔣瓛的嘴角抽了抽,馬淳松開手,揉了揉眉心。
這很像這混貨會做出來的事。
“就這?”蔣瓛的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傅忠委屈巴巴地點頭:“千真萬確!馬兄的藥方靈得很,我媳婦現在一頓能吃三碗飯……”
“閉嘴!”蔣瓛暴喝一聲,“你老實待著!”
說完扶著額頭就走。
馬淳快步跟上:“指揮使,傅忠雖然荒唐,但絕不會……”
“我知道。”蔣瓛道:“但陛下要的是戶部那條線。傅忠既然牽扯進來,總要有人給個交代。”
“蔣指揮,馬兄,我何時能出去啊?”傅忠的破鑼嗓子在長廊里回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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