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傻啊?有國公爺這現成的國手在!非得憋出病來?”
傅讓臉騰地紅到了耳朵根,差點把茶碗捏碎,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哥!你胡咧咧啥!積點口德吧!”
“實話嘛!”傅忠一臉無辜,“這有啥好害臊的?生孩子可是大事!”
馬淳放下茶碗,神色如常,并沒有流露絲毫異樣。
身為醫者,這對他而言再尋常不過。
“請脈本就是我的本行,二公子何必有顧慮。”他對傅讓示意,“手伸出來。”
傅讓又羞又窘,但在兄長和馬淳坦然的注視下,還是磨磨蹭蹭伸出了手腕。
馬淳三指搭上脈搏,凝神細查。
傅忠立刻湊過來,眼睛瞪得像銅鈴,仿佛想從脈象上看出一朵花來。
室內一時安靜下來。
片刻后,馬淳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抬眼看向傅讓。
傅讓被看得心頭一緊,聲音都變了調:“馬……國公爺,是不是……有問題?”
馬淳沒直接回答,收回手,問道:“二公子這半年,飲食上可有什么特別之處?或者,吃過什么尋常不易吃到的東西?”
傅讓努力回想:“飲食?府里飯菜都正常……也沒什么特別……”
傅忠突然插嘴:“對了!我記起來了!中秋那會兒,府里來客,送了幾壇子嶺南來的‘百補蛇膽酒’,說是稀罕物,大補元氣!壯陽的!那酒顏色透亮,黃澄澄的!他喝得最多!還夸那味沖鼻子才夠勁兒!”
傅讓也想起來了,臉色頓時發白:“是……是有這事!那酒后勁足,我喝了幾回!國公爺,難道是酒有問題?”
“酒或許無大礙。”馬淳示意他別慌,“那酒后,二公子是否覺得……平日排溺,氣味顏色都與往日不同?”
傅讓仔細一想,冷汗就下來了:“這……這我倒沒太在意……但好像……是有點,排起來……好像比以往順暢?顏色似乎黃了些……”
“這就對了。”馬淳點點頭,“那‘蛇膽酒’用的料猛,蛇膽本身又是苦寒泄火之物,尋常喝些清熱明目無妨,但過量,尤其是那幾壇……”
他頓了頓,組織語言:“像是燒火做飯,灶火太旺,不光把飯燒焦,時間長了,連底下塞著的柴火也燒光了。男子身上的‘生機之源’,就像那些藏在灶膛底下的‘新柴’種子,被那過猛的火氣烤焦,化不出來了。”
傅讓聽得臉色灰敗,聲音發顫:“‘新柴’……化不出來……那……那我豈不是……”
“絕后?”傅忠也嚇著了,脫口而出。
傅讓聽兄長說的這么可怕,臉都白了。
“倒也未必絕后。”馬淳擺手,“只是損傷不小。暫時,那源頭之精如同被野火燎過的山林,元氣大傷,自然難有新苗長出。也就是所謂的……無精之癥。”
“無精?!”這兩個字像驚雷砸在傅讓頭上,他整個人都晃了一下,差點從凳子上栽下去。
“別急。”馬淳安撫道,“那酒火毒傷了本源根基,并非先天如此。根源既是那過猛的‘蛇膽火酒’所傷,就有法可醫。需先滅火,再培土養根。熄了那過旺的虛火,調養腎水,慢慢滋養,使根源恢復生機,假以時日,‘新柴’種子或可再生。”
傅讓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聲音嘶啞:“國公爺!那要多久?要怎么調養?我一定照辦!”
“急不得。”馬淳走到桌邊提筆,“我先開個方子,熄火固本。一日一劑,連用一月。忌口要嚴,辛辣燥熱、生冷油膩一概禁絕。更要緊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