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
蘇澈定在原地。
第一反應,是不愿去相信那樣的事實。
顧女士說的話,往往不會摻雜虛假。
哪怕她對外人可能沒一句真話,但在這樣的“小事”上,她完全沒必要編造任何的謊言欺騙自己。
蘇澈神色怔滯。
心中的猜想像是陰影,點點擴散,將雙足鎖閉,向下拉扯。
曾經的高山,無法逾越的那道城墻,在時隔二十來年后,首次出現在了自己的視線里。
若自己忽略了這次的線索,很可能再過好幾年、甚至直到顧織出師,學成而去,都不見得能尋到那人的蛛絲馬跡。
如今,他與自己的距離竟如此之近,根本不在國外、也不是什么別的城市。
他就在自己的「身邊」。
【不。今天下課之后,要去問問老楊。】
蘇澈下定決心。
必須將此事調查徹底。
從小到大未留影像的男人,若能出沒在格萊美琴行,那么是否意味著,下次他再出現時,讓楊老師電話通知自己,自己就能沖到那里把他給堵住?
質問他,為何如此多年,永遠不回家一次?
為何明明有自己的聯系方式,卻從不打一個電話,從不多過問一個字?
為何撒手不管,又會將顧織這樣的女孩子安排給自己?目的是什么,理由又是什么?
【該死。】
蘇澈走進了黑暗的閨房。
聽著客廳關閉的大門,再聽身后啪嗒一聲反鎖的輕響,頭腦晃蕩,精神恍惚。
“澈哥哥,你還好嗎?你好像……臉色不太妙。”
顧織當然發現了他的異常,想要詢問的關于新老師的事情,也擱置在了心里。
因為她知道,他會更先問出更急迫的話。
“織,你還記不記得,很久以前你和顧姨去格萊美時,見到過的那個喝茶的男人?”
蘇澈已經無法正常的講課了。
心已亂,腦中全是某個影響自己多年的影子,揮之不去。
“那次嗎?那次我在門口等著來的,我媽媽自己進去溝通的,我沒有特別注意。”
她認真的想了想,然后面露遺憾。
“是嗎。”
蘇澈聞言,情緒更加低落。
想想也是,如果顧織有印象,自己前些天帶她去排練室里的那次,楊老師就不至于給人一種第一次見的感覺了。
“哥哥。怎么了嗎?不開心的話,可以跟我說喔。”
“沒什么。先上課吧。”
與對待安晴不同。
在顧織面前,蘇澈不會什么都說,
更不會對她展現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因他知道,顧織是危險的。
是很有可能被自己的任何話語所影響的。
【這樣不行。】
【我的事只是我的事,不該影響她人。】
念及此處。
蘇澈決定還是將疑點往后放放,待到處理完全部正事后再說。
一節課的時光飛逝。
因心里有刺,所以講課就是講課,沒有跟顧織多聊任何不必要的話題。
顧織感受到了冷意,卻也不像以往那樣進逼,反是包容的沒有多問任何一句。
這樣的理解,讓蘇澈更加堅定了心中的信念,
決定要把她好好的帶起來,直至看她成為巨神才可以。
【如果說,曾經的她只是我一個普普通通的學生,那么現在,她就有了「那人」推薦的成分在內。
我如果不把她帶出來,就根本無法向他證明,我有能力。】
蘇澈已經魔怔。
也不再把眼前的她當做學生。
而是一種,自證的產物。
“對了,織。”
臨走前,蘇澈對她說道:
“關于后續課程,這幾天會有個姐姐加你。你叫她姜老師就行,然后她會在未來的一段時間里給你上網課,琴彈的比我厲害。”
由于心緒膠著,以至他忽略了某些東西。
“澈哥哥,不要我了嗎?”
冷不丁的一句,配上那微微發紅的眼圈兒,把蘇澈給控在了那里。
“…”
“即使續費也不行嗎?”
“不是續不續費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