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順手拎起桌上的茶壺,輕飄飄的,早沒了茶水。
他目光掃過桌面,忽然停在餐桌中間的那道菜上——干燒桂魚。
魚身上的肉被夾了幾筷子,整條魚剩下了一大半。這道菜也是最貴的菜品之一,剩下這么多顯然不合客人胃口。
身后傳來腳步聲,譚靜雅跟著進來了,見他盯著那盤菜,臉色微變:“李老板,怎么了?”
“這菜誰做的?”李哲的聲音沉了些,指著那盤幾乎未動的干燒桂魚,“讓做這菜的廚師現在過來。”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滿桌的空杯和沒收拾的骨碟:“還有,你看看這包間里的樣子,骨碟不換,茶水續不上,客人能滿意?”
譚靜雅的臉白了,趕緊應聲:“應該是韓師傅做的,我去讓人叫他。”
李哲沒再說話,只盯著旋轉桌,臉上原本的喜色漸漸斂去。新車還在樓下等著,但眼下這館子的毛病,顯然比看車更要緊。
沒多久,譚靜雅領著一個男服務員走進來。看著不過十八九歲,個子中等,藍色工作服袖口沾了點油漬,頭發梳得倒是整齊。見了李哲,他下意識地往后縮了縮。
李哲的目光在他身上落了兩秒,開口問道:“這個包間是你負責的?”
“是的,老板。”服務生的聲音有點發緊。
李哲指了指桌上堆著骨頭的骨碟:“骨碟里堆成這樣,怎么沒換?”
服務生梗了下脖子,聲音低了些:“我換過了。”
李哲伸手端起一只骨碟——骨碟邊緣沾著點湯汁,里面的骨頭占了盤子的二分之一。他把骨碟往桌上輕輕一頓,沉聲道:“咱們店里規定,骨碟里的垃圾超過多少就得換?”
“超過三分之一……”服務生的聲音更小了,頭也低了下去。
“你自己看。”李哲抬了抬下巴,“這都快堆到一半了,為什么不換?”
服務生的額角沁著汗,眼神有些慌,半晌才擠出一句:“我……忘了。”
李哲盯著對方:“你這是第一次,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
“是,老板。”
李哲又指了指茶壺和茶杯:“這茶水為什么是空的?客人有沒有叫過添水?”
服務員搖頭:“沒有。”
“客人不叫,你就不知道添水了?咱們這是川菜館,大部分都是辣菜,沒有茶水你讓客人怎么吃?”見對方不回話,李哲語氣嚴厲:“當初怎么培訓的?你有沒有認真學?”
服務生低頭答道:“剛才……樓下大廳加了兩桌,林領班喊我下去幫忙傳菜,想著上來再添水,一忙就……就忘了。”
“忘了?”李哲的聲音陡然冷了幾分,
“客人在這兒吃飯,骨碟滿了影響食欲,茶水空了渴著嗓子,這是最基本的本分。你忙著傳菜是理由?
后廚忙不過來,經理、領班可以協調,但你負責的包間,就得守好你的崗。
連這點責任心都沒有,服務員能做好嗎?”
服務員雙手緊緊地攥著上衣,嘴里嘀咕道:“對不起老板,我知道錯了。”
譚靜雅在一旁打圓場:“光知道不行,你得記在心里。明天上午七點到餐廳,跟著林領班重新培訓,什么時候把‘眼勤手快’四個字吃透了,再單獨看包間。”
訓完服務員,她又輕聲問:“李老板,您看這樣成嗎?”
李哲對著服務員擺擺手:“你出去吧,把后廚的韓師傅叫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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