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健的話音落下,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在這里的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承擔如此重大的責任。
遑論賀時年也就是一個代理書記。
賀時年不想慣著高健,回懟道:“高縣長,我記得是你通過各種方式一直阻攔我們進入三號礦洞的吧?”
“我不知道高縣長出于什么考慮?但如果要討論追究責任問題,我可以和沙縣長以及各位領導匯報一下當時的情況,讓他們定奪。”
賀時年的回擊讓高健臉色一變,如彌勒佛一般的臉上突然變得暗紫一片。
“賀時年,話可不能這么說吧?我什么時候阻止過你們?我所做的一切都基于安全考慮!”
“是么?”
賀時年眼神微瞇道:“當時有人錄了音,需要將證據拿出來嗎?”
這是‘詐’!
當時情況緊急,并沒有人錄音。
但高健自己心里發虛,卻不這樣想。
一時間,面色幾乎扭曲,一雙眼睛也陰沉得可怕。
“好了好了,都別爭了,我來說兩句!”
沙俊海出來解圍了,不過他剛想說話,手機響了。
他拿出一看,面色一緊說道:“大家先安靜,是州委方書記的電話。”
說完,沙俊海就走到旁邊接電話去了。
兩分鐘后,他回來的時候臉色愈發沉重。
“此事已經驚動省委,省委下達了命令和指示,州委方書記親自帶隊已經朝這里趕來,大概還有一個小時就會到。”
“方書記給了一條指示,目前必須穩住情況,防止事情進一步惡化。”
聞言,賀時年眉頭皺了起來。
現在的情況危急,一個小時太長。
不能再等了,遲則生變。
賀時年剛想說話,外面就有吵鬧聲傳來,并且是激烈的爭吵。
眾人離開臨時指揮所,朝外面走去。
只見這些曠工的家屬,齊齊朝著這里趕來,聯防隊和派出所等人已經攔不住了。
“天殺的雙齊磷礦,天殺的當官的,我兒要是死在里面,我要你們血債血償。”
“官場勾結,牟取暴利,草菅人命,害死八十多人,必須有人負責,摘他官帽,讓他以命賠命。”
“縣領導沒有一個好東西,如果早關停磷礦,哪里會有這些事,你們蛇鼠一窩,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還我兒的命來!”
······
被埋礦工家屬的情緒越來越激烈。
什么難聽的話都能罵出來。
聽著這些家屬群情激憤,在場的所有縣領導都臉黑得仿佛鍋底,恨不得找個洞鉆進去。
這時,齊硯山不知道從哪里鉆出來罵道:“你們都給我住口,還沒看見尸體,憑什么斷定人死了?”
“我們現在正在實施營救方案,你們這樣大吵大鬧,只會拖延時間,立馬給我閉嘴,退到紅線外。”
這時,民眾中又有人喊道:“就是他,他就是齊硯山,就是他貪圖暴利,和縣里的某些人勾結,草菅人命,害死了我們的孩子。”
“不能放過齊硯山,必須將他拿下,判他死刑······”
“所有人和齊硯山有關系的人都必須抓起來,一個也不能放過!”
······
看著這些家屬情緒已經徹底不受控制,齊硯山也愣在了原地。
換做往日,他可以暴力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