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楊壯志所謂的報復,完全就是口嗨,從未實施過。
除此之外,郭開泰兩點一線,家庭和廠里,并沒有什么仇人,社會關系也極為簡單。
等于說,郭金華父母這邊也是死胡同。
沈新拉過來黑板:“這樣,咱們把案子,還有所有的相關人員,從頭到尾再捋一遍。”
沈新讓丁雨薇來寫,她寫的一手好字。
“6月28號下午,付蘭婷去云林分院就診。”
“自述6月26號,也就是兩天前身體出現了不適,郭金華說勸她去醫院看看,她自己覺得問題不大,沒去,拖到了28號。”
“同一時間,郭金華也出現了乏力,頭暈,流鼻血的情況。”
“溴敵隆一般24到48小時開始生效,也就是說,嫌疑人可能在24號左右進行投毒,倆人中毒癥狀不嚴重。”
“有可能是嫌疑人沒有掌握好劑量。”
沈新翻著卷宗和筆記,述說情況。
丁雨薇悶頭記錄。
用了快一個小時,寫滿了整面白板。
時間線捋了出來。
圍繞時間線的所有調查,也全部寫在了白板上。
當然,還有相關嫌疑人。
林林總總貼了有二十來張照片。
每張照片旁邊都寫著相關調查。
由于投毒時間無法確定,連帶著有些人的不在場證明也無法確定。
“來,誰先說,發表一下意見?”
沈新望向三人。
趙天星神游天外,一臉茫然。
丁雨薇轉著筆,目不轉睛的盯著白板,沉默不語。
至于楊澤然,仰頭看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又問了一句,三人還是沒反應。
“星哥,你先起個頭。”沈新問道。
趙天星一個激靈,看了看沈新,道:“我能不起這個頭嗎?”
見沈新搖頭,趙天星想了想,一指白板上所有照片,然后道:“反正嫌疑人不在這些人里面。”
黑板上這些人,每一個都進行了詳細的調查,沒人有強烈的投毒動機。
那只能是其他人。
丁雨薇輕聲道:“可問題是,如果不是這些人,那就沒人了。”
她望向沈新。
沈新微微點頭,抱起胳膊。
就如丁雨薇所說,這倆人社會關系并不復雜。
就是一對普通夫妻。
可以說,他們身邊有關系的就這些人。
不是他們,那總不至于是一個沒有關系的人。
比如一個食客。
某天吃飯的時候,吃出了大蟑螂,心中憤怒,選擇進行長達兩個多月的投毒行為。
這完全不合理。
真要有這種憤怒,當場就提刀砍死兩人了。
沈新望向黑板。
案子調查了好多天,在當年專案組的道路上又進行了延伸,把能做的調查都做了。
沈新心里其實一直有一個想法。
但是不敢下定決心。
“老楊。”
沈新從桌子底下踢了一腳楊澤然,問他什么想法。
楊澤然看了眼沈新,起身,作勢要說些什么。
結果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坐了回去。
不想說了。
但坐下沒多久,他一擰眉毛,又站了起來。
趙天星無語道:“老楊,有屁你就放。”
楊澤然瞪了他一眼,沒起身,道:“最近我有一個感悟,就是辦案的時候,不能太想當然。”
“也就是說,想法和現實總會有偏差。有些想法,想著很合理,符合邏輯。”
“可是在現實中,這些邏輯并不一定實現。”
“就比如我們調查一起案件,我們按照正常的流程,圍繞受害人進行調查。”
“尋找動機,尋找合乎邏輯的嫌疑對象,然后去拼湊現實。”
“但這個現實,是我們想象出來的現實。”
他說到這兒,旁邊趙天星再次出聲打斷他,道:“我的楊大哲學家,你到底想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