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青王循聲望去。只見甲胄森嚴的甲兵之外,遠處已密密匝匝聚滿了聞訊而來的青州百姓,人頭攢動,皆翹首以盼。
當安青王的目光掃過,人群如被勁風掠過的麥浪,齊刷刷地低下了頭顱。
“青州的黎民百姓,此刻都望著您哪。”那聲音帶著蠱惑,“您就不想登高一呼,萬眾景從嗎?”
這聲音如驚雷貫耳!安青王雙目瞬間赤紅!
十多年前削藩那日的景象,轟然撞入腦海——
彼時他權勢盡失,與諸多宗室藩王一并如同囚徒般呆立皇城之下。而周遭萬民,卻匍匐在地,朝著他那僥幸竊據龍椅的弟弟,聲嘶力竭地山呼:
‘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聲音彷佛穿透了時間,從十多年前重新闖進了他的耳朵里。
只不過這一次,他覺得自己沒有在呆呆立在城墻之下,遙望著那好似永遠不可及的弟弟。而是站在了皇城之上。
受萬民景仰!
安青王猛地深吸一口氣,胸膛劇烈起伏,心頭那點殘存的疑慮被徹底焚盡,厲聲道:
“大師放心,本王必然聽從安排!只求大師事后,能與本王相輔相成,不離不棄!”
老僧了塵頓時合十而笑。
而他那頭頂幾乎化龍的氣數,則是這一刻哀嚎著被直接拽進了彌水之中。
雖然未曾完全沒入,可已經是早晚之差了。
這看的杜鳶連連搖頭。
雖然早就知道了此人的下場,可沒想到,居然一點波折都沒有。
天下蒼生之命脈,難道就一直系于這般人的手中?
心頭嘆了口氣的杜鳶,開始拾級而上。
平瀾公的神廟是沒人去拜了,但這平瀾山可不是沒人過來。
踏青的游人,砍柴的樵夫,多的是。
因此,這通往山上的路,倒也修得齊整潔凈,石階如拭
杜鳶走的很慢,但速度可一點不慢。
畢竟縮地的神通著實好用。
唯一超出了杜鳶預料的就是,平瀾公的神廟還真的不好找。
原先他以為平瀾公的神廟怎么都該是在山路之旁。
可找了一圈,問過了路人后才知道。
太祖開國時,就任青州的第一任刺史,為了永絕平瀾公的香火,而干脆新修了一條山路,同時廢棄了原本直達平瀾公神廟的那條老路。
也是因此,平瀾公神廟才直接破落到幾乎無人問津。
甚至,一連問過好幾個路人后,杜鳶都有點驚訝先前河畔的婦人居然對平瀾公知曉甚為詳盡。
好在終究是來過這座山的人,多問問后,就有好心路人指明了平瀾公神廟所在。
順著找去,杜鳶果然找見了一條幾乎被落葉雜草如數覆蓋,只余中心一條淺白小徑的舊山路。
平瀾公是快兩百年前的人了,這條路差不多也該廢止了一百多年,沒想到居然還能走。
驚嘆了一聲后,杜鳶也在小路盡頭看見了平瀾公的神廟。
很大,很宏偉,至少是在它還完好無損時是這個樣子。
如今哪怕破敗百年,也還是看得出往昔百姓的深切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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