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過神像后,老叟驚訝的看了一眼四周問道:
“先生,您剛剛莫非是在收拾神廟?”
杜鳶頷首道:
“正是。”
老叟聞言,滿面羞慚道:
“唉!讓平瀾公的神廟荒廢至此,實是小老兒的罪過。”
杜鳶訝然:
“老人家何出此言?莫非您曾是此間廟祝?”
老叟連連擺手:
“不敢不敢!我家世代都是莊戶人,大字不識幾個,哪能當廟祝?”
“只是我家離這平瀾神廟最近,祖上又曾受過平瀾公大恩。打小起,家里人就常來灑掃照看。”
聽到這里,杜鳶心頭微動,目光掃向那條小徑——難怪雜草叢生,卻仍留有一線小徑可辨。
他聲音漸低,慚愧地垂下頭:
“可自從幾年前染了風寒,身子骨不行了,小老兒就只是偶爾過來敬敬香,而再沒有好好打理了.”
說著又是連連嘆道:
“明明周圍鄉親,都因為我家還愿意來祭拜修繕神廟,而多有照拂.”
他身后的兒子急忙插話,聲音帶著幾分焦灼:
“爹!早跟您說了,咱們又不是廟祝!神廟破敗這么大的事,哪能攬到咱頭上?”
那高人雖說彌水泛赤與平瀾公無關,可他真怕旁人會這么想,更怕他爹稀里糊涂把這口黑鍋認下了。
他們小門小戶,哪里背得起這個的?
可他們這一番話,卻是說的杜鳶雙眼之中異彩連連。
“老人家,您是說,不僅您這一家沒有忘了平瀾公,就連周圍鄉親們也沒有忘記?”
“當然是不能忘記的,我們這沿河的莊戶人,可都是靠著平瀾公的恩德才有活路的。這哪里能忘?就是,就是”
說著,他越發慚愧地朝神像磕了個頭。
說是沒忘,但卻連神廟都變成了這個樣子。
可是自己的確老了,自己一家又真的無能為力,而且鄉親們又怕朝廷,這究竟是誰錯了呢?
杜鳶卻已走到神像前,目光灼灼,對著神像正色道:
“公之德行,后世從未有片刻忘懷啊!”
沒有如那位一樣直接有聲音傳入杜鳶耳中,但卻有微風拂過,輕掃眾人,去其體勞。
見狀,杜鳶大笑著扶起了老叟道:
“老人家,您不必多想,平瀾公從沒有怪過您和鄉親們!而且,您今天不也來為平瀾公修繕神廟了嗎?”
老叟又驚又喜,可卻擔憂的說道:
“但我們這點人,真的能修繕出個什么嗎?”
“哎,此舉是重心不重實,且,誰說人少了?”
杜鳶輕輕抓住老叟的手臂,引著他朝著小徑看去。
只見又是三兩漢子帶著工具走來,遠遠的還朝著這邊興奮喊道:
“牛大叔,俺爹讓俺們也過來幫把手!我估摸著隔壁幾家也快來了!”
這意外之喜,讓牛家四口分外高興。
杜鳶也回頭對著神像笑問道:
“公可滿意?”
清風拂過楊柳,以無聲答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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