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此言,那女子哀嘆一聲后,終是垂首躬身,素手交迭于腰前,恭謹拜道:
“弟子明白了。”
藏于畫卷中的老者亦是跟著嘆了口氣道:
“既已明白,便去吧。切記,此事關乎重大,萬萬不可向外人透露只字片語,你也決計不能再去神廟了。”
“弟子謹尊師命。”
再度行了一禮后,女子便是離開了祖師堂。
臨了,她萬分悵然的看了一眼來時的方向。心道:
‘為何偏偏只有神性呢?’
而在西南破敗神廟之前的幾人亦是在想著。
‘究竟要如何切入,才能安然離開呢?’
正苦思不得其解時,忽聽得神廟深處傳來一陣輕緩的腳步聲——那聲音不疾不徐,卻像帶著某種無形的分量,攪開了大殿之外的沉悶。
眾人循聲抬眼,只見一道身影正自殿內的幽暗光影里徐徐走出。待視線漸漸清晰,便見來者是位男子。
那人身上衣袍頗為奇特:各色零碎布料錯雜拼綴,第一眼過去,無不覺得此等之物實在是難等大雅之堂。
可就是不知為何的,在場眾人,修為越高越是覺得這件衣裳刺眼的緊。但于此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只能當是這般老祖身上的寶物,自然不是他們能瞧出門道的。
不用說,這位定然就是那特意從道家祖庭而來的余位老祖了!
見到杜鳶走來。
幾人的心思都是馬上活絡了起來。
今日能不能善了,多半就看道爺了!
那素白衣袍的主人亦是跟著看向了杜鳶,那雙素來清冷的眸子第一次漫開了無比明顯的柔和。不過轉瞬間卻又被她強壓下去,重歸慣常的淡然,仿佛方才那抹柔軟從不存在。
她刻意端著平淡的語氣開口,聲線卻不自覺放輕了些:
“又不急于這一時,你何必特意過來,多歇一會兒又沒人說你。”
只是尾音落在后面幾字上時,終究沒藏住,又悄悄軟了半分。
話音剛落,她目光轉投向那群擾事的人道了句:
“一群蟲豸,還不配擾這里的清凈。”
前一句是強裝淡然也藏不住的盈盈春水,后一句便是毫無轉圜的冷冽三冬。
兩般模樣,判若兩人。
杜鳶無奈道:
“出了事情,自然是要來看看的。”
他的確在山巔陪著好友歇的好好的,只是外面的云雨都漫到夢中了,這般情況下。那里還能繼續歇著呢?
不過杜鳶倒是感覺身體確乎輕快了許多。
素白衣袍的主人不在多言,只是微微側開了身子,和杜鳶站在了一起。
待到杜鳶站定,他也看向了眼前這幾個人來。
后面那些很顯然都是西南各家,想來是終于覺得時機到了,才匆匆趕至。
只是多半沒想到自己這個正主都沒撞上呢,就遇見了這位去。
可面前這幾個,怎么感覺名冊上沒有?
看了他們幾個一眼后,杜鳶便問道:
“不知幾位是?”
見道爺開了口,幾人急忙解釋道:
“好叫上仙知曉,我等察覺此間有宵小意圖對您不利,為護持我們各家和道家祖庭之好,所以紛紛趕來助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