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家老鬼險些再度嘔血:
“那你們為什么不去找那老猴子和老道士?”
二人微微沉默,旋即撇開了頭。
他們也想過這一點,只是那兩人跪在那位大神和道爺身前。
他們不敢上去
見狀,仇家老鬼亦是反應了過來的罵道:
“你們真該死啊!這份上了都要欺軟怕硬!啊——!我殺了你們!”
說罷,三人便是戰作一團。
杜鳶自始至終立在原地,各家修士大打出手惹出的風浪連他的衣袍都沒吹動。
可這場亂局沒讓他露半分急色,旁邊的她倒先按捺不住了。
她的指尖無意識絞著袖口,怕被瞧出異樣,便只敢用腳尖悄悄蹭著地面,往杜鳶身邊挪近半分。明明眼底滿是‘再不管就來不及了’的慌亂,嘴上卻偏要掛出一幅滿不在乎的模樣:
“我說,再這么看著,人都要跑光啦——”
頓了頓,見杜鳶沒動靜,她又往前湊了湊,語氣軟了半分卻仍端著架子,尾音里藏著點自己都沒察覺的期待:
“不過嘛,你要是這會兒肯低頭求我兩句我今兒個心情還算不錯,倒也不是不能幫你一把。”
說著還故意抬了抬下巴,眼角余光卻忍不住悄悄往杜鳶臉上瞟,等著他接話。滿臉都是‘快來求我啊!求我一句,我就答應了!’。
可隨著眼尖瞥見貞太子的衣擺都要擦著水幕邊緣掠出去后,那點撐著的傲嬌頓時繃不住了的變成,‘你再磨磨蹭蹭不低頭,我可就不管你愿不愿意,自己上去了啊!’
見狀,杜鳶先前那副任爾風浪起、我自巋然不動的從容終于破了功,喉間先溢出一聲低低的笑,語氣里帶著點無奈的好笑:
“無須費心,不過是小事一樁。”
說罷,杜鳶便朝著身前砸落的翻天印看去,那印確乎了得,佛光萬丈,威壓無邊。
可杜鳶只淡淡掃過,視線便徑直越過懸在半空的寶印,望向頭頂那片被靈力攪得翻涌不休的天幕。
隨即他抬手,指尖凝出一道璀璨金芒,筆走龍蛇間,一個“禁”字憑空浮現在天幕下:橫如金鑄、豎似鐵刻。
下一刻,此間萬法皆寂!
那先前已大到遮去半邊天幕的翻天印,驟然斂去撼天動地的威勢——金光飛速褪去,龐大印身如潮水退去般急縮,眨眼間便縮成巴掌大小,帶著一絲剛用過的余溫,穩穩落進杜鳶攤開的掌心。
那操控翻天印的漢子亦是當場失聲的從云端砸落。吸干了方圓百里都只是勉強恢復了幾成的法力,在這一刻竟然全部消失,好似泥牛入海!
首當其沖的他是這般表現,其余各家更是難堪。
化作流光而去的直接從半空掉下,分身無數想要擾亂杜鳶視線的則是直接傻眼的看著只剩自己,土遁而去的更是當場憋死在了地下,化作煙霧的好一些但也在一片煙塵中一屁股摔在地上。
而那抱著鎮國劍的貞太子,卻是真真正正的穿過了水幕!
看著真的就在自己身后的水幕,他甚至還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天色確認不是自己昏了頭,跑錯了方向以至于里面當外面。
好在頭頂天光證明他沒看錯,他真的跑出來!
只是無窮狂喜才剛剛涌上心頭,他就瞬間面容一窒:
只見自家那柄刻滿云紋、象征著皇室威嚴的鎮國劍,正穩穩當當插在水幕內側的地面上,劍穗還隨著殘留的微風輕輕晃了晃,好似嘲諷。
他終于明白過來:是啊,他是跑出來了,可這根本不是他逃得快,不過是那位道爺早早就點了名,算準了該讓他走這一遭。
所以,他能離開,鎮國劍卻被留在了水幕里,半分也帶不走。
噗通一聲,貞太子直接跌坐在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