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那枚印落在了這封封正文書上后,杜鳶還認真看了一下。確認沒甚問題了,方才將其交給了老人。
“老先生,還請您妥善收好。”
老人幾乎是立刻迎了上來,雙手微微顫抖著接過文書,看著這封文書聲音里滿是抑制不住的激動:
“老朽活了如此多年,經的事、見的人不算少,卻從來不敢奢望,竟能有今日這般機緣!”
說罷,便是朝著杜鳶拱手大拜道:
“多謝仙長提攜之恩啊!”
杜鳶搖搖頭的扶住了老人說道:
“這是您應得的,不必如此,只是貧道之后便要離開了,所以老先生,可還有什么問題?”
老人略有不舍的點了點頭后便是好奇的指了指那文書上落著的印章道:
“老朽就是有點好奇,您這枚印上究竟刻著什么啊?”
他自認也是讀過幾本書的,可這枚印上的字,聞所未聞。
只覺得分外好看,以及莫名沉重。
明明該是個比紙都輕的印記,可卻透著一股子覆壓天地的厚重。
好在這是給他的,除開這種沉悶感外,再無旁余感觸。
聞言,杜鳶也就知道了,看樣子他們沒辦法和自己一樣看過去了就知道寫的什么。
所以杜鳶笑道:
“印上只有‘欽承乾綱’四字,專用于水澤封正之事。這枚印并非貧道所有,是一位好友所贈,今日不過是借花獻佛,全您功德。”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老人連連點頭,臉上的疑惑盡數散去。
一旁的王平章卻始終踮著腳張望,眼神里滿是按捺不住的好奇。
他此前在心里翻來覆去臆想了無數場面:或是霞光繞頂,或是驚雷震地,再不濟也該有祥云聚散——可眼下從頭到尾,不過是蓋章、遞書、說幾句話,平淡的不像話。
這落差讓他心里像揣了只撓人的貓兒,癢得難受。
可他又不敢多說什么,畢竟他從未見過“仙人封正”究竟該是什么模樣,那些神異景象,或許本就是自己憑空加的戲。
誰知這念頭剛在心里落定,就見杜鳶忽然轉回頭,帶著點看穿人心的通透對他道:
“你今日來此,該是你那賢侄給你支的招吧?”
王平章聞言忙不迭欠身行禮,語氣里帶著幾分局促,又藏著難掩的慶幸:
“不瞞仙長,確是我那賢侄勸末將來的。起初不過是想著,為我王氏一脈多攢些善緣,萬萬沒料到,竟能在此得見仙長尊顏!
賢侄說今后天下必然大變,他王氏一脈若想長盛不衰,必然需要多多積攢福德。
行善是要的,修身是要的,四處結下善緣自然也是要的!
聽了這話后,加上正好遇上災民們過來請封,他便大力促成了此事。
今日也是特意趕來把這份善緣落在實處去的。
杜鳶頷首:
“我就知道定是他支的招!”
王平章聽的有點不安:
“仙長,您沒怪罪我們的意思吧?”
杜鳶莞爾:
“這有什么怪罪不怪罪的,不過是人之常情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