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教各有千秋,其中儒家隱隱為首,究其根本便有本命字的顯著一功。
這門神通著實霸道,既似天道氣象,又近大位權能,卻沒那般難以求得——任何一個讀書人,都有可能平白悟了去。
所以當年至圣開此先河時,最緊要的那幾個字,在三教祖師的默許之下,便由祂們悄悄攥在了手里。
她手中便捏著一個極不得了的,那個該死的混蛋為了跟她作對到底,也攥著一個與之相對的。
今日聽聞杜鳶打算研習儒家學問,她其實早就動了心思,想把自己捏著的那個字給了他。
可這家伙怎么就一直不開口呢?你不主動問,我總不能上趕著塞給你吧?
聽到這兒,杜鳶終于恍然大悟,開口問道:
“您是說,您手里藏著一個非常不得了的字?”
這話一出口,她頓時眉開眼笑——總算不是塊真木頭!
“沒錯哦,我手里啊,可有個特別、特別不得了的本命字呢!你要是多求我幾遍,等我心情好了,倒也不是不能借你玩玩。”
說完,就滿眼笑意的等著杜鳶湊過來,想著要么軟聲求她,要么順著話頭夸她,好讓她再拿捏兩句。
可于此,杜鳶卻是萬分鄭重的朝著她拱手說道:
“如此重要之物,在下斷然不會求借的!”
“哎?”
她愕然回頭看向杜鳶,怎么和預想的完全不對?
卻見杜鳶還維持著拱手的姿勢,語氣誠懇得半點玩笑的意思都無:
“您方才說,這字是儒家內外盼了多少年的緊要,更是承載著大道的神通。這般至寶,哪能這般隨意對待?”
“您肯把這事告訴我,已是對我極大的信任與厚愛,我記在心里就好,又哪敢再奢求其他?”
這話杜鳶是認真的,他已經從她這兒拿了很多了。既然如此緊要,自然就不能憑著那點救命的好感,給人拿了去。
而且杜鳶不覺得,自己的能力還弄不到一個好字去!
這般事情,自然是自己拿到的才最好!
“哎——!”
等等,不該是這樣的,怎么能是這樣的?
一時之間,她徹底慌了神,卻又不知道要怎么辦才好。
那只不知所措的小貓又切切實實的出現在了杜鳶眼前。
“你、你怎么”
她張了張嘴,可話到舌尖又卡了殼。
在她想來自己這么一說,到時候要么杜鳶軟聲求她,要么捧著她夸上幾句。
至此,她再慢悠悠地把那枚一直攥著的本命字送給他。順帶著還要說句‘看在你識趣的份上,便借你玩一陣子。’
這些都是她在心里演練了不下百遍的場景,可眼下這算什么啊?
我都這樣了,你不應該過來求我兩句,然后我就順勢送你了嗎?
你這么說,我、我還怎么送給你?!
杜鳶的聲音跟著放緩了不少,像是怕又驚著這只小貓:
“您也說了,這字是儒家盼了多年的至寶,豈能因為在下一句‘求借’便輕授呢?這份心意,在下自然感激不盡,但這枚字,還請萬萬收回!”
這話落進耳朵里,小貓耳尖到下頜瞬間燒得通紅!
她終于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這家伙哪是不懂,分明是揣著明白裝糊涂!
他早瞧出自己滿心滿眼想把這枚至關重要的本命字塞給他,可他卻偏生不肯接,還把話說得這般體面,那她先前的扭捏是什么?
一時之間,小貓徹底炸毛,她左右看了看后,對著杜鳶問道:
“你這件袍子,是不是對你很重要?”
杜鳶認真拱手:
“此物乃西南鄉親所贈,一針一線皆含心意,個中意義更是非凡,所以于在下而言,珍貴無比。”
她喉嚨滾了滾貓兒似的聲響后,繼而點了點頭的又指著他的鞋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