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家說到這兒,故意頓了頓,眼里透著點促狹道:
“可沒過幾天,那位新縣官又悄悄讓人把原來的牌匾掛了回去——公子您猜,這是為啥?”
不等杜鳶開口,他便自己揭了謎底,語氣里多了幾分嘆服:
“原來這位新縣太爺,對著縣衙里的公簿核了整整幾天,最后也無可奈何地認了高縣令是真真正正的好官啊!”
杜鳶眉梢微挑,語氣里帶著幾分訝異:
“這可當真不尋常。”
即便前任真是好官,繼任者也心性尚可,可想要讓繼任者這般“自打臉”來。
必然是前任高縣令不僅行事毫無錯處,更處處透著遠超常人的清明與實績,才讓后來者對照之下,忍不住自愧不如。
這份能耐,可不是一般好官能有的。
船家連連點頭:
“可不是嘛!所以咱縣里人都念著高縣令的好,只是哎,罷了罷了,不說這些糟心事,掃了公子的興!”
他話鋒一轉,眼里又亮了些。
“咱還是聽書要緊!我跟您說,張大先生講的故事,保管您聽了之后三天過了都能回味不絕!”
杜鳶笑著點頭,目光隨之轉向堂中的說書先生。不過片刻功夫,酒樓里已是座無虛席,連過道上都站了些踮著腳、支著耳朵的客人,喧鬧聲里滿是期待。
這時,張大先生指尖輕輕叩了叩桌案,那方烏木堂木發出一聲輕響,滿座的喧鬧頓時靜了大半。他慢悠悠開了口,聲音不高,卻能清晰傳到每個角落:
“諸位鄉親,我這趟遠游了小半年,回來時可是攢了滿肚子的新鮮故事!尤其是今日要講的這段,保管諸位聞所未聞,聽完只覺酣暢過癮!”
“哎喲,張大先生您就別吊胃口啦!快說快說!”底下立刻有人急著喊,惹得眾人一陣笑。
“就是就是!咱們可有好些日子沒聽您講新故事了,都快憋壞了!”
張大先生笑著朝四方拱了拱手,清了清嗓子,朗聲道:
“今日要講的,便是——巔峰準帝極盡升華,攜極道帝兵于界海之上,橫擊不世大敵!”
恰在此時,伙計端著溫茶與酒壺走了過來,瓷杯輕響著擺到杜鳶桌前。
他剛提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湊到嘴邊抿了一口,還沒品出味呢。就聽見了張大先生那句石破天驚的話。
當下一口沒忍住,“噗”地全噴了出來,濺在身前地面之上。杜鳶僵在原地,腦子里只剩一個茫然的念頭:
不是,啥?!
巔峰準帝極盡升華攜極道帝兵于界海之上橫擊不世大敵?
這不是自己說的嗎?!
杜鳶這一回是真的驚呆了的看向了中堂。
也因著這般動靜,滿堂的人連帶著那張大先生都是奇怪的看了過來。
“這位公子,您這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