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再猜,再猜!”
還要繼續猜?!
老者這一下,冷汗瞬間浸透了后背,他下意識瞥了眼自己的手心,那里還在不斷滴落著銀白色的血液。
此人修為深不可測,又分明是儒家一脈,先前兩個猜測竟都不對的話
老者喉頭滾動,聲音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顫抖:
“尊駕難道是專程從文廟趕來的某位老爺?”
這一刻,他滿心都是惶恐,生怕杜鳶再輕飄飄丟來一句“繼續猜”。再猜下去,他就得往文廟的陪祀圣人們身上去想了,可那樣的身份,他連想都不敢深想!
好在杜鳶也覺得火候差不多了,笑著開口:
“不是,都不是。”
前半句剛落,老者只覺眼前一黑,險些直接昏死過去摔進江里。好在一陣劇烈的暈眩過后,他終究沒等暈過去,就聽見杜鳶的后半句慢悠悠傳來:
“我雖屬儒家一脈,卻和文廟沒什么牽扯。”
這突如其來的反轉,險些讓他氣血逆行,沖破頭顱。
一瞬間,他差點破口大罵:
“你既然不是文廟的老爺,裝什么裝!”
可一想到自己打不過對方,這話到了嘴邊,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修士,尤其是能活到今天的修士,最是深諳“低頭”二字的道理。
也就在這時,杜鳶慢悠悠地又開口了:
“就是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前不久分別在青州和西南鬧了點動靜的一僧一道?”
說這個?老者聽得一頭霧水,卻還是下意識點頭:
“如何能不知道?青州那位佛爺,硬生生撬開了大世;西南那位道爺,更是敢硬撼天憲!這兩位的事跡,天下修士誰人不知?也就凡俗百姓還被蒙在鼓里罷了!”
說著說著,老者臉色又是一變,驚聲道:
“你難道是這兩位中的某位派來的人?”
只是如真如此這兩位未免也太不把文廟的規矩放在眼里了吧?
杜鳶依舊語不驚人死不休道:
“哪能是他們派來的?我與他們本就相識,平日里也常常聚在一起,互相論道罷了。”
這話落進五人耳中,幾人只覺腦子“嗡”的一聲,齊齊如遭雷擊般僵在當場。
這哪里是什么“互相論道”?這分明是在說,他與青州佛爺、西南道爺那兩位驚世人物,竟是能平起平坐的伯仲之間!
“你你你你你!”
巨大的震驚捏死了老者的心神,他手指著杜鳶,嘴唇哆嗦著連道五個你字,后續的話卻是怎么也說不完整。
他心里何嘗愿意信這個?可他不敢賭!
畢竟眼前這人,他是真真切切打不過,半點僥幸都不敢有!
恰在這時,杜鳶臉上的笑意驟然斂去,沉下語氣:
“我今日饒你們性命,是盼著你們經此一事,能知錯改錯、悔過自新,不是讓你們回去后,又琢磨著怎么把今日丟的‘顏面’給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