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道家大道便成了三脈的“承托者”——以道法自然為骨架,撐起了三脈共存的廣闊空間,也讓佛脈的慈悲有了安穩的落腳之地。
最后尋得歸處的,是儒家大道。儒脈的浩然清氣,本是三脈中最單薄的一股,先前一直縮在氣海角落,連參與爭斗的力氣都似有不足。
待杜鳶將其引向體表四肢百骸,那縷代表儒家浩然正氣的清氣,竟驟然變得凝練厚重,繼而化作一層輕薄如紗的光暈。
這光暈雖輕巧,卻無比嚴密,穩穩裹住了佛、道二脈。它沒有半分攻擊性,更不會與二脈相爭,卻透著一股極為清晰的“邊界感”。
道法自然的順勢隨心,自此有了不逾矩的邊界;佛法慈悲的憐憫寬恕,也有了不可破的底線。
儒家的禮法,從來都不是生硬的束縛,而是外在的規范與調和。人需有慈悲之心,需有傲骨之骨,卻更不能失了規矩,沒了邊界。
當三脈徹底歸位的那一刻,杜鳶只覺體內驟然一松。
佛為心,道為骨,儒為表。這便是杜鳶體內三條大道,最終各自尋得的歸處。
只是,旁的還好,儒家一脈還是太過單薄。
稍有不慎,可能又會失控。
內視許久之后,杜鳶不由得又嘆了口氣。
還是得盡快把儒家一脈也加持上去,且佛道二脈最好也別一直依賴了。
不然怕是類似的事情仍舊容易出現。
作為壓箱底的底牌自然是應該的,但再不能如這些日子一般,那樣隨意換用了。
至少,在儒家一脈拔起來之前是這樣的。
就是佛道二脈,自己能夠持平除開自己的努力布置之外,運氣也真的非常重要。
旁的不說,沒有小貓和好友的關鍵一補,怕是真的難成。
所以,這最后的儒家一脈,自己到底要做到什么地步,才能讓其追上來啊。
一想到這里,杜鳶就忍不住頭疼。
恰在此刻,那墨衣客忽然說道:
“先生,我看了一下四野,雖然確乎還剩下了不少口了得的仙劍,但我得說幾句難聽的。”
“再往后,怕是難以尋到比如今這幾把要更好的劍了。所以,先生您看是不是回頭瞧瞧”
他是劍修,不太喜歡給劍排什么高下。
只是,事實如此,所以他也只好說出來。
就他想來,最適合杜鳶這位儒家人的劍,自然還是那口‘仁’。
雖然先前他勸過,但那是先前。
現在見過了厲害,自然就得換一換看法了不是
杜鳶有心應下,卻總覺得那柄劍其實并不適合自己。
誠然自己儒家一脈需要更多加持,想要拿,以自己目前能拿出來的東西,估摸著成功的可能也非常大。
只是不知為何的,他心頭就是沒有那種眼前一亮,分外驚喜的感覺。
所以杜鳶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向前而去。
見狀,墨衣客便收了聲息的繼續跟著。
二人行于山野之間,并未刻意去走那條昔年由高澄開辟、又經后續數代縣令修整的官道,反倒循著山間斷斷續續的獸徑,緩緩前行。
許久之后,杜鳶忽然頓住腳步,轉過身來問道:“你說,究竟什么劍才是合乎自己心意的呢”
墨衣客聞言先是一怔。這原是劍修圈子里老生常談的問題,答案歷來千奇百怪,沒有定論。
怔了片刻,他才循著往日里說過的話,對杜鳶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