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淺!你回來啦?你這兩天去哪了?信息也不回!”活潑的室友立刻湊上來。
“咦?你拉箱子干嘛?”另外一個室友發現了異常:“清淺,你眼睛怎么有點紅?沒睡好嗎?”
林清淺努力擠出一個笑容,那笑容僵硬而勉強,像一張不合時宜的面具:
“嗯,回來了,昨晚......在朋友家住的。”
她含糊地帶過,然后深吸一口氣,說出了排練過無數遍的臺詞:
“那個......我臨時決定,要去美國留學了,手續辦得很快,今天......今天下午的飛機。”
“什么?”
三個室友異口同聲地驚呼起來,宿舍里瞬間炸開了鍋。
“留學?布朗大學?天啊!清淺!你太牛了吧!”室友激動地跳起來:
“怎么這么突然啊?一點風聲都沒有!”
“今天就走?這也太趕了吧!東西都收拾好了嗎?簽證什么的都搞定了?”
另外一個室友拉著她的手,又驚又喜又帶著濃濃的不舍。
面對室友們七嘴八舌的詢問和真誠的祝福與不舍,林清淺的心像被無數細針扎著。
她強迫自己維持著那個僵硬的笑容,一一回答:
“嗯,機會比較突然......簽證和手續都辦好了......”
“東西......就帶這些,那邊都安排好了......”
“謝謝你們......我會想你們的......”
“到了那邊......我會給你們發消息的......”
她的聲音干澀,眼神飄忽,不敢與室友們過于關切的目光對視。
身體的極度疲憊和隱秘處的疼痛感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昨夜發生的一切。
室友們討論著哪個選修課老師最嚴格、哪個食堂的菜最好吃......這些曾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日常話題,此刻聽在她耳中卻如同來自另一個世界,遙遠而模糊。
她即將失去的,不僅是這個宿舍,這座城市,還有這種平凡、簡單、充滿煙火氣的普通女孩的生活。
她就像一個站在懸崖邊的演員,強撐著演完最后一場名為正常的戲。
每一個笑容,每一句回應,都耗盡了她的心力。
匆匆告別,拒絕了室友們要送她去機場的提議,她怕余美玉的車直接來宿舍樓下接她,林清淺拉著行李箱,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了宿舍樓。
在走出樓門,陽光徹底灑在身上的那一刻,她仿佛用盡了最后一絲力氣,靠在墻上,大口喘息。
強裝的鎮定和笑容瞬間崩塌,只剩下滿眼的疲憊和茫然。
遠處,余美玉派來的那輛熟悉的黑色勞斯萊斯幻影,如同沉默的黑色巨獸,已經靜靜地停在了路邊。
穿著黑色西裝的司機站在車旁,恭敬地為她拉開了車門。
林清淺最后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生活了幾年的宿舍樓,看了一眼這片承載了她青春最后純真與幻滅的校園。
然后,她挺直脊背,像一個走向戰場的士兵,拉著行李箱,一步一步,走向那輛即將帶她徹底遠離的黑色轎車。
她沒有看到,宿舍樓某個窗戶后,余美玉正靜靜地看著她。
看著她強裝的鎮定,看著她走路時那極其細微、卻瞞不過過來人眼睛的異樣姿勢,雙腿微微發軟,步伐有些虛浮,看著她眉宇間那濃得化不開的疲憊和一絲......尚未散盡的情欲氣息。
余美玉的眼神銳利如鷹,瞬間變得冰冷無比,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失望和更深的憤怒。
她放在窗臺上的手,緩緩收緊。
但她最終,什么也沒說,只是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窗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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