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里鬧哄哄一片,老刑警們傳遞著楊錦文的筆記本,皆是苦笑搖頭,紛紛表示看不懂。
90年代的刑警們,都有自己的私人筆記本,除了記錄案情、或者是相關線索,還有對案件發出的各種疑問、各種猜測,以及他們自己心里的推論。
楊錦文所做的筆記,字符都是自己創造出來的,比火星文還難懂。
這當然是為了防止被有心人拿走,窺探到案情。
陸少華接過徐國良遞來的筆記本,看了看后,額頭擠出了川字。
他皺眉道:“看的我頭疼,錦文,你到底什么想法,說出來,大家議一議。”
楊錦文嘆了一口氣,看現在這情況,這些老幫菜們竟然把希望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這種刑事大案哪有那么容易偵破啊,要是一般案件,犯案人員外逃,只有守株待兔,寄希望對方逢年過節回家探親的時候抓人。
何況,至今還沒查著這五名歹徒的身份,那更是難上加難。
“陸局,何隊,我的想法是這個案子,咱們可能得打持久戰。
這伙人不可能無緣無故找上梁小軍兄弟倆,而且還是在他們在公交車上行竊之后……”
鄭康沉吟道:“你的意思是,這伙人專門找上梁小軍和梁小兵,是有意誤導我們的偵查方向?”
何金波一拍手:“對了,小楊分析的沒錯!梁小軍兄弟倆肯定是有前科的,只要我們去汽車站一查乘車人登記的身份信息,肯定會追著這條線索去查。
再有,就算是昨天晚上沒有發生那么大的事情,咱們成功抓到梁小軍和梁小兵,肯定也會調查他們背后的扒手團伙,鎖定他們的頭子田雄身上。
這個田雄是城東有名的流氓,犯的事兒也不少,咱們不可能不查他。”
陸少華總結道:“如此說來,這伙歹徒中有高手?想要混淆我們的視線?”
“沒錯。”楊錦文頷首:“我琢磨著,就算這伙人不是咱們安南市本地人,但對城東汽車站、火車站等地方的扒手團伙肯定很了解。”
鄭康指著他道:“你這思路不錯,他們肯定在咱們安南市活動過。”
楊錦文想了想,剛要開口,又把嘴閉上了。
陸少華見他為難的樣子,說道:“你有啥說啥,別藏著掖著。”
“那好。”楊錦文道:“陸局,何隊,師父,我的意思是這伙人搶走乘客們的財物……”
何金波抬手:“我明白你的意思,通過財物找銷贓渠道,對吧?
這個我們想過,已經叫人把那些乘客被搶走的東西記錄在案了,重點是金項鏈、金表,或者比較昂貴特殊的物品。
但這伙人銷贓的地方肯定不會在我們安南市,這就要看溫支隊的酒量好不好了。
他要是能把大雁市局那幫人喝趴下,對方可能就會幫查查看。”
這時候,溫玲在一旁笑瞇瞇道:“溫支隊狀態好的情況下,56度白酒,能喝兩斤。”
陸少華目光一凝:“這么能喝?難怪溫支隊和市里那些人的關系好。”
楊錦文道:“就還有一個事兒,就是這伙人搶走了不少身份證,梁小軍兄弟倆扒竊來的,大巴車上那些乘客的,我估計這些歹徒身上不下五十幾張身份證。”
鄭康恍然:“你的意思是他們可能利用這些人的身份?”
楊錦文點頭:“不排除這個可能。溫支隊推測這伙人不可能是生手,以前犯過案子,那他們就不太可能用自己的身份外逃。”
何金波吸了一口氣:“這就有點棘手,大巴車上那些乘客被搶走的身份證還好統計。
咱們那還得排查梁小軍他們當時行竊的那輛公交車,看看誰被偷過。”
楊錦文笑了笑:“何隊,咱們也不用太焦慮,其實也沒那么困難。
我們審訊梁小軍時,他說是在一周前被這伙人給盯上的,大巴車被搶是在昨天早上。
這就有一周時間的空檔期,這伙人肯定是在安南市活動過!
他們得去華東汽車站踩點吧?總得去哪個飯館吃飯吧?如果不是本地人,那他們總得找招待所睡覺吧?或者是去小賣部買煙買水吧?”
楊錦文所說的偵查方向,大家都能想到,只是腦子沒他轉的那么快而已。
但他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是把大家伙給搞的振奮不已。
“最最重要的一條線索是,柴隊在會議說,在龍門鎮的一間修車鋪,修車鋪的老板開門的時候,曾看見這伙人在他鋪子的不遠處停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