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錦文端起酒杯:“溫局,阿姨,我敬你們一杯。”
溫墨點頭,仰頭把酒喝了。
羅春抿了一口,放下酒杯道:“別說敬不敬的,都是一家人。”
溫局拿起筷子,一邊夾著菜吃,一邊道:“張書記是在下一盤大棋啊。”
楊錦文問道:“她在省里也那么有影響力”
“你說呢”溫墨反問。
“我哪里知道。”
溫墨用筷子在酒杯沾了點酒水,在飯桌上寫了一個姓。
“董”
就這個字,楊錦文已經明白了。
省偉政法書記,董啟賢。
“張書記的老師就是他。”
靠!楊錦文只能用這一個字來形容此時的心情。
溫玲道:“爸,升官兒你還不高興啊”
溫墨嘆了一口氣:“你懂個啥啊,要看誰升你上去的,有的人升你上去,不是什么好事兒。”
溫玲也明白這個道理,畢竟是干部子弟,從小在機關大院長大的。
她小時候,誰都敢惹,就是不敢惹后面院子那一棟樓的同齡人。
不過,后面那棟的同齡人,要么在省城,要么出了國,也有的成了普通老百姓。
溫玲就見過曾經一個牛逼轟轟的學長,因為家里出現了變故,先后幾次自殺,被救下來后,送去了精神病院。
楊錦文喝了一口酒,道:“要不要我給我爸打一個電話”
他明白,溫墨之所以叫他來,肯定就是為了這個事兒。
楊大川要是向張春霞點頭,那么溫墨調動這事兒,不僅沒有任何風險,而且還助了他一臂之力。
張春霞費心費力,隔山擒牛,一層一層地下套,不就是為了讓楊大川鬆口嗎
羅春聽出意思來,吐出一口氣:“說來說去,張春霞不就是為了讓錦文他爸娶她嗎”
溫墨瞪了她一眼:“這事兒能說破嗎”
“有什么不好說破的!咱們現在的情況是,你,錦文,還有我們溫玲兒,前途都捏在張春霞手上,你說她厲不厲害”
溫墨苦笑一聲:“錦文,還是你爸厲害啊。”
楊錦文能說啥,只能起身走到座機旁邊,撥通楊大川的電話。
電話接通后,楊錦文聽見對面傳來激烈的嘈雜聲,喝酒的聲音、勁爆的舞曲,女人的笑罵聲,以及酒瓶碰撞的聲音。
楊錦文心里一緊,問道:“楊大川,你在什么地方”
“啊錦文什么事兒”
“餵深市治安支隊嗎我舉報,有人涉黃!”
“哎,哎,干啥呢你爸我陪客戶,涉什么黃了!”
“找個安靜地方,我跟你聊聊。”
“行,我去外面走廊。”
幾分鐘后,電話那頭安靜了不少。
楊大川醉醺醺的聲音傳來:“兒子,什么事兒”
楊錦文嘆息一聲,把事情和他講了一遍。
“欸……既然干係你們的前途,我當老爸的,還能說什么呢,這樣,我現在給春霞打一個電話……”
楊錦文看了一眼飯桌那頭,捂著電話聽筒,低聲道:“爸,你給我一句實話,你要是不愿意跟她一起生活,用不著強求的。
你記住了,我不希望你過的不開心,媽媽……媽媽在天之靈,也希望你能幸福,她肯定是這么想的,所以你……你不要為我們著想,要為自己多想一想……”
楊錦文說完后,那頭沒聲兒了。
過了許久,電話聽筒里傳來抽泣的嗚咽聲。
“曉得,爸曉得的,爸只是忘不掉你媽媽……忘不掉她啊……”
楊錦文一愣,心情極其復雜:“行了,爸,掛電話了,你決定好了,就給我來一個電話。”
電話掛斷之后,千里之外的楊大川,聽見小靈通里傳出的“嘟嘟”聲,立即收斂了表演,心虛地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嘀咕著:“好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