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紅?”楊錦文想起了這個人,當初在調查城南衛校殺人案時,他和對方打過交道,典型的知識分子。
他道:“能不能給她打一個電話,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和她聊一聊。”
“呃……行吧。”張雯拿出小靈通,撥了一個號碼。
不多時,穿著很文藝、具有藝術氣質的中年女性,走進了咖啡館。
只需一眼,她就認出了楊錦文。
“楊錦文?市公安局的刑警?城市英雄啊。”
“你好,雍主編。”
“咱們這是第二次見面了吧?一年前你來咱們電視臺查案子,向前臺的小姑娘打聽我的辦公室,那小姑娘到現在還惦記著你呢。”
她說了一段俏皮話,以為楊錦文會害羞。
上了年齡的、有點小錢的女人,就喜歡看小青年害羞,特別是長得帥的。
你越是害羞,她就越得勁。
但楊錦文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沒有什么心情和她開玩笑。
見他不接招,雍紅坐在皮沙發上,問道:“楊隊,找我什么事情啊?”
楊錦文拿起茶壺,給她倒了一杯水,一邊道:“我有個新聞,想拜托你們刊登。”
“尋人啟事?還是通緝要犯?通緝要犯的話,是你們宣傳部和我們對接。”
楊錦文搖頭:“都不是。”
“那你先說說看。”
“好。”
楊錦文抿了抿嘴,花了很長的時間,把張晨的案子講給她們聽。
雍紅起初還不以為然,但越聽,身體坐的越直,以至于雙手都放在了桌面上。
并且,她還拿出了鋼筆和筆記本,在本子上不斷地記錄著,遇到一些時間節點,她還仔細問詢,確定案發的時間和經過。
楊錦文講完后,她和張雯的表情再也平靜不下來。
“這個案子太大了,而且太有社會影響力,要是報道出來,肯定會引起反響的。”
楊錦文問道:“你們能報嗎?”
“能!”雍紅一口答應下來:“你口中的這個張晨,是對命運的不公,奮起反抗,咱們絕不能坐視不理。”
“那好。”
雍紅想了想,又道:“就算我們不能報,我可以把新聞素材交給省城的報刊媒體,或者是覆蓋全g的媒體新聞。”
張雯嘆了一口氣:“即使這樣,咱們也救不了張晨,她殺的人太多了,涉嫌五條人命,法院肯定是判處極刑。”
楊錦文點頭:“我知道,但她不能就這么無聲無息的去死,她的死,必須留下點什么。”
雍紅瞇著眼,講道:“這件事情交給我,我去給她找律師,找最好的!”
楊錦文道:“律師的費用,由我來支付。”
雍紅搖了搖頭:“要什么錢,這個案子不是錢的問題,他們能參與進來,是他們的榮幸。
哪怕能推動‘發’治的進步,哪怕往前走一點點,就算是為社會做了貢獻!這比錢更重要!”
“雍主編,謝謝您。”楊錦文由衷覺得眼前這個中年女人,雖然具有小資產階級的優越性,但并不軟弱。
雍紅笑了笑:“楊隊,應該是張晨謝謝你,她遇到了一個好警察。”
楊錦文望向咖啡館外面的馬路,六月底的烈日,炙烤著大地,同樣炙烤著他的心。
張晨要是沒打算投案自首,選擇再次逃亡,楊錦文的內心將會受到極大的煎熬。
她彌補了自己犯下的錯誤。
楊錦文微微嘆了一口氣:“是我該謝謝她,我也只能幫她做到這些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