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下的燈泡發出橘黃色的光芒,門前的‘人’字形彩燈閃閃發亮,屋內的圓形鐳射燈還在徐徐轉動著。
十幾個人圍著于大狗,居高臨下的盯著他。
這樣的場面非常有壓迫感,這也是為什么楊錦文每次坐在嫌疑人跟前,都要找一個高出對方不少的凳子,再加上他的身高優勢,樣子是非常唬人的。
沒有經驗的,可以找個身形高大的人,你站在他面前,自然能感受這種氣場。
人類對大型生物都有一種敬畏,特別是同類,同時也有刻在基因里的征服欲。
要不然徐國良同志為什么喜歡大洋馬。
楊錦文拿出一盒中華香煙。
貓子道:“我這有。”
說著,他拿出一包未拆封的紅梅香煙,抽出一支,用打火機點燃,遞在于大狗的嘴邊。
姚衛華斜瞄了他一眼,貓子似乎很不喜歡被逮捕的罪犯抽一口好煙。
而且貓子是不抽煙的,身上竟然還藏著一盒紅梅,他的意圖太明顯了。
于大狗也是來者不拒,抽了幾口后,貓子把他嘴上的煙拿掉。
楊錦文道:“剛才的事情再說一遍。”
于大狗點頭:“除了干拐賣,我還收尸體,算上冰箱那個,我總共收了三個。
我是去年才干這個的,之前,我也不知道尸體還有人要。
我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認識殯儀館的陳忠,他和他的兩個徒弟,在殯儀館的焚燒爐上班。
有一次,我們在一起喝酒,他給我說,尸體其實有很大用處的,不管是生物價值,還是醫學院用來做實驗,都需要用到這個,很多人私下里都干這個買賣。
但是,有一種用途最值錢,特別是女人的尸體。
要是沒結過婚的,或者是小孩……
我自己就是干拐賣的,所以就好奇,問他有哪些人會要這個東西?
然后他就告訴我了,我才曉得,他接近我,就是為了和我做買賣。
我和我大哥年輕的時候,跟著我大伯做紅白事兒的,就是吹嗩吶、拉手風琴。
我和我哥改行后,我大伯就帶著他的兒子兒媳,繼續干這個。
所以,陳忠就說,我有渠道,特別是那些有錢的農村人,家里有未結婚的男性死了之后,或者是有錢的老頭兒死了,有需要這個配……”
“我倆一合計,這錢賺著沒風險,為什么不賺呢?我們下馬鎮有錢的農村人蠻多的,要么是養馬的、要么是養牛羊的,挺有錢。
我就盯著鎮上的布告欄,哪兒有喪事兒,家屬都會在布告欄上貼訃告,或者是讓我大伯幫著留意一下。
有這種需求的很少,一年也沒多少起,我就干了兩次,冰柜里的那個,我都放了一個多月,也沒人要。”
徐國良忍不住問道:“冰柜里那個幾歲?”
“我沒仔細看,應該也就十幾歲。”
“名字呢?”
“我不問名字的,陳忠也不會告訴我。”
楊錦文問道:“陳忠怎么把尸體偷出來?”
于大狗回答說:“遇到合適的,他就打電話給我,我就開面包車去殯儀館后面的巷子等著,他焚燒前,找他兩個徒弟給我送出來。”
“那他怎么給家屬交代?”
“去之前,我會弄死一只狗,給他送去。”
“你和他就合作了三次?”
“是,我沒撒謊,事到如今,我也沒撒謊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