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蒼白，雙目圓睜，嚇得他手里的牧羊杖“哐當”一聲掉在地上，踉蹡著跑出草場，在路邊哆嗦著撥通了報警電話。
50分鐘后，陸川的警車沿著蜿蜒的草場公路駛來，車輪碾過碎石子的聲音在寂靜的草原上格外刺耳。“立即封鎖現場，拉上警戒帶，禁止無關人員靠近！”陸川推開車門，黑色皮鞋踩在柔軟的草地上，對著身后的隊員下達指令，“楊林、楊森負責現場初步勘查，重點排查尸體周邊的足跡、工具痕跡和遺留物品；王帥跟我去詢問報案人，其他人在草場周邊巡邏，防止羊群或村民破壞現場。”
楊林和楊森背著勘查包，快步走向土坡下的尸體。尸體位于草場深處的背陰處，周圍長滿了半人高的雜草，尸體穿著深藍色工裝褲和灰色短袖t恤，雙腳赤裸，身邊散落著一個空的礦泉水瓶和半截煙蒂。“先別急著靠近尸體，用勘查燈先照一下周邊痕跡。”楊林蹲在距離尸體三米遠的地方，強光勘查燈的光束穿透晨霧，落在草地表面——尸體東側約兩米處，有一組44碼男士皮鞋印，鞋印邊緣沾著新鮮泥土，步長88厘米，步寬21厘米，步角4度外撇，推測身高180-185厘米。
楊森則在尸體西側展開排查，足跡燈的光束掃過草地，在靠近土坡的位置發現半枚模糊的輪胎印。“輪胎印寬度約25厘米，是常見的摩托車輪胎尺寸，”他用標尺緊貼地面測量，“印子邊緣有輕微磨損，且沾著的泥土與草場的黑土成分一致，應該是近期留下的，可能與嫌疑人運輸尸體有關。”在輪胎印旁的草叢里，他還發現了一根黑色尼龍繩，繩子長度約1.5米，兩端有磨損痕跡，像是被用力拉扯過，暫時無法判斷是否與案件有關。
土坡下，楊林小心翼翼地撥開尸體周邊的雜草，灰色短袖t恤的領口處有撕裂痕跡，像是被外力拉扯過；工裝褲的口袋外翻，里面空空如也，沒有任何能證明身份的物品。“尸體表面沒有明顯的拖拽痕跡，雜草也沒有被大面積碾壓，推測這里可能是第一案發現場，”楊林對著對講機匯報，“在尸體下方的草葉上，發現幾根黑色長發，長度約12厘米，可能是死者或嫌疑人遺留；礦泉水瓶上沒有明顯指紋，煙蒂品牌為‘利群’，過濾嘴上有咬痕。”
楊森走到尸體北側，在土坡的泥土中發現了異常：“這里有新鮮的踩踏痕跡，地面有幾處凹陷，像是有人蹲在這里停留過，”他用鑷子小心取下凹陷處的草葉，裝進證物袋，“從草葉的新鮮程度看，踩踏時間應該在24-4時內，可能是嫌疑人作案后在此停留，或觀察周邊環境。”
另一邊，王帥將李建設帶到警戒帶外的空地上，遞過一杯溫水：“老哥，您慢慢說，別緊張，把發現尸體的過程詳細講一遍。”李建設雙手捧著水杯，指尖還沾著草屑，聲音帶著后怕：“我早上5點多就趕著羊群出來了，平時都在草場東邊放牧，今天羊群不聽話，往深處跑，跑到那個土坡下就不肯走了。我過去一看，就看到那個人躺在草叢里，眼睛睜著，嚇得我魂都沒了，趕緊跑出來報警了。”
“您掀開草叢時，有沒有看到尸體的其他特征？比如身上有沒有傷口、戴著什么飾品，或者身邊有其他東西？”王帥拿出筆記本，鋼筆在紙上快速滑動。李建設皺著眉回憶：“就看到他穿著藍褲子、灰上衣，腳是光著的，身邊有個空礦泉水瓶和半根煙。我嚇得沒敢多看，也沒注意有沒有傷口，就記得他的手好像攥著什么，埋在草里，看不清楚。”他指著自己的胸口位置，“還有，我感覺他躺在那里有段時間了，身上好像有點涼，草葉都蓋到他身上了。”
王帥追問：“您最近幾天來草場放牧的時候，有沒有看到可疑人員或車輛？比如陌生的摩托車、穿著奇怪的人在草場深處徘徊？”李建設想了想：“昨天下午我來草場的時候，看到一輛黑色摩托車在草場西邊轉悠，騎車的人戴著頭盔和口罩，看不清臉，車后座好像綁著個黑色袋子，看著沉甸甸的。我以為是來釣魚的，沒在意，今天早上來的時候，沒看到那輛摩托車。”
“那輛摩托車有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比如車身上有貼紙、車牌號或者明顯的劃痕？”王帥繼續追問。李建設撓了撓頭：“車是黑色的，看著挺新的，車把上掛著一個紅色的頭盔，其他的沒注意。我離得遠，他開得也快，很快就消失在草場西邊了。”
此時，楊林的聲音從土坡方向傳來：“王隊，過來一下，有新發現！”王帥安頓好李建設，快步走向土坡。楊林指著尸體的右手：“我們剛才仔細查看，發現他右手攥著一小塊黑色布料，布料質地粗糙，像是從某種工具袋上撕下來的，上面還沾著少量泥土和草屑。”他用鑷子小心展開布料，“布料上有白色的縫線，邊緣有明顯的撕裂痕跡，可能是死者在反抗時從嫌疑人身上扯下來的。”
楊森補充道：“我們在草場西邊的小路旁，發現了更多的摩托車輪胎印，輪胎花紋與土坡旁的輪胎印完全一致，且輪胎印延伸至草場外的公路后消失——公路車流量大，痕跡被覆蓋，暫時無法追蹤。另外，在輪胎印旁的草叢里，找到一枚銀色的紐扣，紐扣上沒有任何標識，材質為金屬，可能是從死者或嫌疑人的衣服上掉落的。”
陸川走到土坡邊，看著勘查進展：“目前初步判斷，這里可能是第一案發現場，死者為男性，身份不明，生前可能與嫌疑人發生過爭執，右手攥著的黑色布料和現場的尼龍繩、紐扣，都可能是關鍵線索。嫌疑人可能駕駛黑色摩托車，攜帶黑色袋子，在草場周邊活動。”他轉向王帥，“你再跟李建設確認一下，昨天看到的黑色摩托車，車后座的黑色袋子是什么形狀，有沒有可能裝著作案工具或其他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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