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出發的這五千步騎,以劉黑闥的部曲為主,故這幾個行軍團的團將,多是劉黑闥部的部將;輜重部隊的護衛人馬,以張升部曲的為主,因則多是張升部的部將。
但李善道與他們早就很熟悉了,李善道處事公正,賞罰嚴明,無論本是誰的部曲,只要在他手下立了功,他不分遠近,一概論功行賞;又或不論是誰觸犯了軍紀,他亦一概明察秋毫,絕無徇私,是故,劉黑闥、張升等的部將,於今對他也早是敬畏服氣。
見李善道在劉黑闥、李文相等是隨從下出來,陳敬兒、羅忠和這十余軍將不約而同,把原就筆直的背脊,又挺了一挺,繼而行軍禮,齊聲說道:“末將等拜見大將軍、諸將軍。”
李善道擺了擺手,叫他們免禮,環顧了下這十余軍將,言簡意賅,開門見山地說道:“諸位將軍皆我軍中勇將,今勞我劉賢兄統你們各部,先行赴清河。到了城外后,不必進攻,做好戒備,先先擇地筑營即可。候我率主力到后,咱再攻城。楊善會號稱能戰,然薛世雄部已被我軍和竇公部聯兵,一戰殲滅,他楊善會憑一個清河城,難道就能把我等擋住?君等勉力!”
陳敬兒、羅忠和這十余軍將無不斗志昂揚,同聲應道:“敢不竭勇,攻陷清河!”
“四郎、五郎,悉心佐助我劉賢兄和張將軍,一切悉從劉賢兄與張將軍之令。”
陳敬兒、羅忠恭聲應諾。
李善道轉身,向劉黑闥、張升拱了拱手,笑道:“賢兄、張將軍,就勞你兩位先行一步了?”
張升應了聲是,說道:“將軍,還有就是民夫的事,現輜重營的民夫僅夠推運糧車、投石車等使用,筑營、仗打開后的搬運傷亡等務,需要更多的民夫才成,漳南的民夫,請務要催促。”
昨天做出今日進軍的決定后,李善道給武城令下了命令,命令他緊急征募民夫。征了多半天、一夜,征募到了數百人,勉強夠暫時所用。不過,命漳南也征募民夫的軍令已給漳南傳去。
李善道笑道:“將軍放心吧,民夫,一個也不會少你的!”
劉黑闥重重地拍了下張升的肩膀,說道:“老張,你沒別的毛病,就是好操閑心!有我賢弟安排,你還怕民夫不夠你用?就你這份好操心,我賢弟任你掌領輜重,真是沒任錯人。”
張升吃痛,肩膀往下低了低,沒甚可說,摸了摸胡須,笑了笑而已。
劉黑闥說道:“賢弟,快中午了,各部都集合差不多了,俺與老張這便啟程吧。”
遂把劉黑闥、張升和陳敬兒、羅忠,并一干先行的團將等,李善道親送出營外,直到看著他們登上臨時搭起的行軍令臺,一道道命令下去,已集合完畢的各部陸續開拔,才返將身回營。
剛入轅門,瞧見了蘇定方。
蘇定方趕緊上前,把自己去清河送降書的經過,細細地稟與了李善道。
聽他說完,李善道嘿然稍頃,說道:“‘言降者斬’,楊善會守城的決心不小啊。這張豎眼,卻也狡詐,險些傷了你!不過不要緊,明天咱主力就南下,定方,到時給你報仇的機會!”
“將軍,已決定要攻清河了么?俺到清河城外后,仔細看了城防,這清河的城防……”
李善道說道:“怎么了?”
“誠如將軍所言,當真是固若金湯。今往攻之,怕不易拔!”蘇定方年輕的臉上,滿面憂色。
李善道笑了起來,說道:“定方,你年紀輕輕的,將門虎子,怎還無我黑闥兄膽勇氣壯?”
蘇定方不解李善道的意思,問道:“劉儀同?”
“攻清河的決定,是昨天做出的,我劉賢兄與我說了甚么話,你可知道?”
蘇定方怎會知道,問道:“敢問將軍,劉儀同說了甚么?”
“他說,挾大勝之威,以偏師而便席卷清河諸縣之勢,有把握十天之內,必下清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