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時空中,二度往援河東的唐軍主將,其實也正是李孝基。不過唐儉并非副將,相府記室是文職,類同秘書,他當時盡管也在李孝基軍中,但他是因為出使,剛好到的李孝基軍中。而在這個時空,唐儉則被李淵正式用為了副將。兩者也算異曲同工,卻也無須多說。
“李孝基、唐儉。”李善道沉吟稍頃,說道,“倒是怪了。論以將略之才,觀李孝基、唐儉隨從李淵起兵后的歷戰,皆非上等,卻李淵為何任了他兩人為將?李世民在隴西,與薛舉對陣,脫不開身;李建成在長安,協助李淵處理軍政諸務,也難以分身。可其兄弟兩人縱暫不得為主將,援河東,劉文靜其人有能,足堪為將,怎李淵不用劉文靜?”
狐疑不已,難道是李淵看不上自己?他認為只以李孝基、唐儉就能擊敗自己?
可這也好像不太可能。先在河北大敗竇建德,繼入河東后,連戰連捷,聲勢浩大,且是與劉武周南北聯兵,李淵再是托大,他也不可能竟然還瞧不起自己啊!
則是為何?
屈突通軍事上有能力,政治上也有見識,見李善道犯疑,就輕捋胡須,猜測李淵這般用將的緣故,為李善道解釋,說道:“大王,李淵不用劉文靜為主將,以臣愚見,亦可理解。昏主被殺之訊,當已傳到長安。面對此一大變,想來李淵現下應正籌劃應變。劉文靜為其重臣,與裴寂分任李淵丞相府的長史、司馬,值應對此大變之際,也許李淵需要他留在長安,協理軍務,以為襄助。是故,李淵另外用了李孝基、唐儉為將。”
“……,公言甚是,有這個可能。”
李善道摸著短髭,琢磨了會兒,越想,越覺得屈突通的猜測有道理。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李淵為何不用劉文靜,用李孝基、唐儉為將,這事兒的確是得搞清楚。不然或就敵情不明,難以制定有效對策。得了屈突通的釋疑,李善道疑惑稍解,心頭略松,再次看了看軍報,念了念李孝基、唐儉的名字,笑著說道:“看來李淵也有他的難處。唯是,他不任用劉文靜,卻選擇了李孝基與唐儉為將,這對我軍卻是有利了啊。”
屈突通以為然,說道:“正是如此。誠如大王所指,李孝基、唐儉皆非上將之才,我軍新殲獨孤懷恩部,得取了蒲坂堅城,士氣正盛,加以謀劃,其兩人不足為慮。”
“蒲坂現為我得,屈突公,依你之見,李孝基、唐儉所率之此支唐援,到了河西岸后,會從何處渡河?又進到河東以后,他倆會如何用兵?”李善道起身,到帳中的沙盤前,問道。
屈突通也起身來,走到沙盤旁,仔細審視地形,思索了多時,指了幾個地方,回答說道:“其渡河之地,臣以為,不外乎這幾處。”又指了這幾處內的兩處,“而以此兩地,最有可能。”
所點之處,由南而北,是河東郡的汾陰與龍門、文城郡的吉昌、龍泉郡的永和和離石郡的定胡。這幾個地方,都有渡口。“最有可能”之處,屈突通指的是龍門和定胡兩縣。
李善道熟視沙盤,撫摸短髭,問道:“為何說龍門、定胡兩縣最為可能?”
竇建德、高曦、高延霸、蕭裕、薛萬徹等將亦跟著來在了沙盤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