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營兵馬,總計不到五千,相當於一戰折損了近十分之一。聽完傷亡情況的匯報,王薄愁眉苦臉,其營中諸將怨聲載道,盡是擔心,若明天宇文士及還這么攻他們營的話,只怕他們的損失會更大。便有從將私下進言王薄:“大率,要不偷偷與宇文化及去封書信?告訴他,咱不是不肯降附,是大王看得嚴,咱苦無機會。以此,叫他把主攻方向換作別營?”
進言此將,便是肥頭頭的這將。
王薄大怒,踹了他一腳,罵道:“鼠輩安敢出此言!老子豈是貪生負義之徒?”
“大率,事急從權,咱又不是真的就降他!哄得他先別猛攻咱營,然后等看看戰事進展,究竟是大王這邊占了上風,抑或宇文化及占了上風,大率,再做決定不遲。”
王薄喝道:“滾出去!”
趕走了這將,坐在帳中,王薄摸著胡須,神色變幻不定。
……
暮色降臨,隔著永濟渠,城東諸營,與城西諸營相同,此刻也都在檢點傷亡和戰果。
別營不提,高雅賢營內,竇建德的寢帳中。
一封書信,展開在案上。
卻是宇文化及的回書,剛剛由王伏寶的這個舊將,混在還營的兵馬中,給他送來。
書信中言道:宇文化及理解他為何上次“獻書斬使”,成大事者,固當小心。下邊話風一轉,又說道,然卻亦需果決。“方今奉陛下之威,大丞相提軍百萬,正欲掃平四方,中興隋室,公若真心歸附,當勿再猶豫。愿與公共破李賊,事成,何惜列土封疆之賞”云云。信末,向竇建德詢問,就竇建德認為,何時是他舉事、內應的最佳時機?盼他下封書信告之。
視線僅在“列土封疆之賞”上停留了片刻,竇建德就將這封回書放下。
他起將身來,背著手,在帳中踱了半晌,到帳門口,問道:“高將軍忙完了么?”
帳外侍從的兩個養子之一答道:“阿耶,俺這就去問問。”
“若是忙完,請他速來帳中,與我一見。我有要事,與他商議。”
答話的這養子行了個禮,匆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