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它緣故,今日才得趙君德、王君廓等的捷報,林慮城已被攻陷,宇文化及兄弟等盡數被擒,搜得傳國玉璽等寶,已敬送貴鄉,宇文化及等也被送去了貴鄉。
……
“如宇文化及者,真袁公路之屬也!悖逆驕狂,不識天數。將亡,窮途末路,愈加昏狂,而竟僭號,云‘人生故當死,豈不一日為帝乎?’荒唐至極!”薛世雄厭惡地評點說道。
卻原來宇文化及在林慮城破前,絕望之際,乃鴆殺了楊浩,僭皇帝位,國號許,建元天壽,還像模像樣地署置了百官。——國號為許者,其父宇文述在楊廣繼位后,得封許國公。
薛世雄用袁術類比宇文化及,比喻得甚是貼切。宇文化及與袁術確實有點像,兩人都是世家貴公子,都得到過玉璽,但都是無甚能力,卻又偏偏妄自尊大,結果身敗名裂,為天下笑。
比之薛世雄的還有心思評點宇文化及,李善仁可是高興壞了!
玉璽是甚么?天子的象征!放到以前,簡直是想都不敢想的東西,於今卻被李善道得之了,他高興得嘴都合不攏,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搓著手,連連說道:“阿弟,宇文化及狂悖之徒,不足多論。這傳國玉璽,今為阿弟所得,實乃天命所歸,我漢氣運昌隆之兆也!”建議說道,“當即頒布旨喻,將擒獲宇文化及、得傳國重寶之事昭告各方,以振軍威,激勵士氣。”
堂中一人起身,諸人尚未反應過來,他已是撲拜在地,激動不已地說道:“大王!此非僅激勵士氣,誠天命攸歸!大王本名應讖,今又得傳國玉璽,此非人力,實乃天授!‘真命天子’之謂,舍大王其誰?臣斗膽進言,何不擇吉日,祭告天地,正大位,登九五,以慰天下之望!”
此言一出,堂中霎靜。
薛世雄、李靖、李善仁、侯友懷等都是怔了怔。他們倒還沒想到這點。
侯友懷遲疑了下,覺得此事非同小可,趕緊起身,躬身說道:“大王,得璽固是大吉,足證大王天命所歸,然李密未滅,方自用兵中原,關中李淵虎視。此時稱帝,是否操之過急?”
鄭元璹趴在地上,大聲說道:“侯公差矣!‘天與不取,反受其咎’!大王聲威震爍寰宇,河北已靖,山東席卷,河南指日可下,四方歸心!遍觀海內,堪為敵者,唯李密、李淵耳。李密既降偽朝,已失進退,今河南、山東諸郡豪杰,相繼上表請降,進滅李密,朝夕之事;李淵據占關中,連接巴蜀,雖稍得地利,可他北有梁師都、西有薛舉,自顧不暇,待滅李密,取關中也是反掌之易。況李淵名為不正,就已敢僭號,大王承天景命,登基正位,豈稱過早?”
這話也有道理。
尤其他所舉的李淵稱帝此例,確是頗能打動人心。李淵只是得了一個關中,且關中還沒平定,他就敢稱帝,李善道已得河北、河東南部、眼看山東、河南也將能得,為何就不能稱帝?
鄭元璹引經據典,接著又勸進說道:“大王,昔日蕭王初定河北,群臣便即勸進,耿純言之云,‘天下士大夫捐親戚,棄土壤,從大王於矢石之間者,其計固望其攀龍鱗,附鳳翼,以成其所志耳’。臣竊以為,耿純此言,切實之肺腑忠言也。今大王威名遠播,將士用命,百姓歸心,若不早正大位,恐寒天下忠義之心,搖三軍效死之志!臣冒死敢言,大王不可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