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愕見他此狀,拍馬趕上,進言說道:“將軍,不可大意。單雄信號稱‘飛將’,驍勇之士,今其攻河陽,雖連攻不克,賴河陽險要之故也。我軍到后,如果出擊,就變守城為野戰,一則其勇,二則我等諸部久攻林慮,傷亡尚未補充,兵士頗疲,仆之愚見,取勝或非易也。”
王君廓不以為然,撫須笑道:“賢兄忒是把細!單雄信背主之徒,其眾軍心不附,是以攻河陽旬日,連南城都未攻下。且他急著攻城,必不慮它,我今部曲雖稍疲,士氣旺盛,潛行疾至,出其不意,勝其有何不易?必可一擊克勝。再說了,他是‘飛將’,俺難道就是‘爬將’?”
王君愕咂摸了下,覺得他說得也對,就不再多說。
急行軍兩三日,河陽北城出現在視野中。
距離北城尚有二十里,為防對岸單兵察覺援軍蹤跡,王君廓令全軍停止前進,就地隱蔽休整。
他自與季伯常、高季輔、王君愕等,輕騎簡從,疾馳前往北城。
離城越近,風中傳來的廝殺吶喊聲便越發清晰。
眾人勒馬北城之外,遙望對岸。
只見黃河南岸的河陽南城方向,煙塵彌漫,箭矢如蝗,攻守雙方的呼喝聲、金鐵交鳴聲隱隱可聞,顯然戰事正酣。單雄信的高大將旗,隱約可見望到,矗立在離南城不遠的陣前。
“果然打得兇。”王君愕駐馬觀望,說道,“將軍,單雄信畢竟號稱飛將,還是不可小覷。”
“背主乞憐之徒,再勇有個鳥用!”王君廓打馬一鞭,“走,去見黃大將軍。”
黃君漢已得消息,親在北城城門外相迎:“王將軍、季將軍、高將軍!一路辛苦!”
他甲胄沾塵,面帶倦色,卻難掩見到援軍的喜悅。
諸將見禮。
黃君漢拱手道:“林慮大捷,生擒宇文化及,獲傳國重寶,真大功也!俺在此祝賀諸位將軍!”
王君廓、季伯常、高季輔都是將軍,黃君漢是右侯衛大將軍,他位在諸將之上。
季伯常、高季輔、王君愕皆行禮頗恭。
只王君廓雖也叉手為禮,略少恭謹之態,不過言辭上,倒還算謙虛,代表季伯常等答話,說道:“大將軍過譽了。小小林慮,居然費時良久方克,大王未加責罰,已是萬幸,不敢稱功。”
話鋒一轉,他指向對岸,就立即問起戰況,說道,“大將軍堅守河陽,才是勞苦功高。敢問大將軍,不知近日戰況如何?”
黃君漢未就回答,說道:“天冷風寒,諸位將軍請先入城,到得府中再說戰事不遲。”
一行人便從他,入進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