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有著金尊玉貴的身份,也真的會死在這里。
紀云舒慢條斯理地給他倒了一杯熱茶,望著他道:“你呢?賭上整個金家,怕不怕一著不慎,就是滿盤皆輸?”
她的目光太過純粹,讓金石一時有些分不清這話是單純的好奇,還是試探。
他不自在的移開視線,注視著茶杯中澄碧的茶水,想了想才道:“怕不怕的,總要有個選擇,其余的,不過是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紀云舒笑了笑道:“我還以為你們商戶人家不會相信這些虛無縹緲的天命之說。”
金石也笑了:“那是你沒接觸過商戶,我們這些人家,其實最信命,生意能不能成,很多時候都是天說了算。”
“這話聽起來新鮮,不過細想想還挺有道理的,這么說,你已經準備好了。”
紀云舒抬頭看他。
金石道:“沒什么好準備的,夫人盡管放心,金家一定會竭盡全力。”
說著,他斂去了臉上的笑意,從懷中掏出一本賬冊遞給紀云舒正色道:“這是走金家的路子運到漠北的東西,除了藥材,還有兵器和糧食。”
“兵器?”
這個紀云舒并不知道。
如果還有人資助了漠北兵器,就難怪后來的漠北會變得那樣厲害。
哪怕雍王登基之后,也只能跟漠北議和。
還送了蕭玥去和親。
紀云舒攥緊了手中的賬冊。
金石看著她捏著賬冊發白的指尖,心里想自己做的是對的。
“本來那些箱子都是封好的,一開始我們以為運的都是藥材,雖然是給漠北人,但人家付了錢,這就是買賣。直到有一次一個跟著車隊的老人偷偷回我說,他覺得東西的重量不對,那時我還沒有當回事……”
他停頓了一下,才又道,“沒多久,那人就死了,那是我家的老仆,我整理他的遺物,找到他留下的信,才知道他私自開了一個箱子,發現了里面裝的都是漠北人用的兵器。”
肅州地處兩國邊境,平常跟漠北人的交易不少。
不少人用糧食藥材等漠北百姓亟需的東西跟漠北人換牛羊馬匹。
他們送的那些東西量雖然大了一些,但還在可以交易的范圍內。
但走私兵器就是通敵叛國。
他們金家一個小小商戶,怎么敢沾這樣的事?
“這也是我進京城最主要的原因,雖然可能打草驚蛇,但金家的根在肅州,如果漠北南侵,肅州將民不聊生。”
紀云舒自從穿書,就覺得自己知道未來的劇情,所以篤信很多事情一定可以改變。
但她著實沒有想到,這世上總有意外等著她。
走私兵器給漠北人,那這些兵器首先要對準的就是她的父親和兄長。
難怪知府將整個興慶府掘地三尺都要找到趙慎,只是藥材走私而已,那算什么要命的事,真正讓他們下殺手的,是兵器吧。
眨眼的工夫,紀云舒就將前因后果理了個清楚明白。
她知道手中賬冊的分量,金石拿這個給她,是徹底的投誠。
畢竟東西是金家送到漠北的,不管知不知情,都難逃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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