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云舒將手中的賬本合上,鄭重地對金石承諾:“只要這件事能妥善解決,我保證金家不會受牽連。”
金家就在肅州,直接歸興慶府管轄。
知府想要拿捏這一家人,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不管出于什么樣的考量,金石總歸是賭上了整個家族在幫她。
金石松了口氣:“多謝夫人。”
他一點都不懷疑紀云舒會做不到她的承諾,但也不是隨便來一個人,就能讓他心甘情愿的信服。
為了做戲,金石待到用了午膳才離開。
不過沒一會兒的功夫,就有管事來跟紀云舒說七公子要帶她去赴知府大人的晚宴。
紀云舒多問了一句:“湄姨娘回來了嗎?”
管事的搖頭。
他離開后,銀葉道:“她還真去告狀了,看來晚宴是沖著您來的,要去嗎?”
“當然要去,這個知府是一定有問題的,從他那里,咱們或許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女子的身份本就不方便,更不用說現在興慶城里的形勢這樣緊張,她得時刻小心。
接觸敵人的機會不多,自然要抓住。
她正想著要怎么打扮一下,才符合這個身份,管事已經送來了一個丫鬟,說是伺候她梳妝的。
紀云舒覺得金石還挺貼心的。
等她梳妝打扮好,看著時候差不多了,才出了院子。
金石的馬車已經等在門口了,她上車發現并沒有其他人,不由問:“只有我們倆個?”
金石一向嬉笑的面色有些冷沉,看向她的時候,才緩和了幾分:“對,知府大人特意讓人傳話,一定要帶你去。”
馬車走了起來,紀云舒望著外面寬闊的街道行人寥寥,蹙眉道:“該不會是真的被他發現了什么吧?那個阿湄……”
“知府大人把她送來沒幾日我就去了京城,聽院子里的管事說,脾氣不大好,挑吃揀穿的,成日生事,像是故意的。當然,肯定沒有表現出來的這么蠢。”
他的結論跟紀云舒想的差不多。
認真回想了下,自己有什么會暴露的地方,便道:“那就順其自然,看知府大人是什么意思吧。”
她這一趟出行準備的很充分,無論如何也能全身而退。
馬車走了將近半個多時辰才到達知府設宴的地方。
并不在府衙和知府自己的宅邸,而是一個叫倚華閣的酒樓。
據金石說,它名義上是一個酒樓,實際卻是興慶府最有名的風月場所,里面布置極其精巧雅致。
有各地搜羅來的珍饈,美酒,最美的舞姬和曲子唱的最好的歌姬。
反正只要有錢,這里能讓人得到最好的享受。
一進大門,紀云舒就發現了,這里跟外面簡直像是截然不同的世界。
知府大人在一個單獨的小院里宴客。
紀云舒和金石進去的時候,人還沒有到。
但兩人也沒敢有什么異動,規規矩矩地等人。
大概過了一刻鐘,才有一個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這就是肅州知府周慶邦了。
看上去四十來歲的樣子,身形消瘦,身上有一種儒雅的書生氣。
跟紀云舒想象中不太一樣。
他身邊還有一個略年輕一些的男子,兩人并肩而行,像是關系很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