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才顫著唇道:“當時你二嬸確實是在產房里的,連你都是塌鼻子抱出來的,她為什么會那么做?”
他絲毫沒有懷疑趙慎在騙他。
還是那句話,有些事不知道也就罷了,但凡有一點端倪,都會越想越不對勁。
趙慎搖頭:“我也不知道,聽二嬸臨死前的意思,似乎是原因還在我娘身上。
連趙侯爺也愣住了,他實在想不明白沈氏身上能有什么讓秦氏動手的理由。
父子倆沉默了下來。
紀云舒覺得趙芙還在,有些話實在不適合說,只好道:“時候不早了,讓大妹妹去歇著吧。”
趙侯爺這才想起,他們還在侄女的房間。
他跟趙慎先后走了出去。
紀云舒將趙芙拉起來道:“別想太多,這是你娘自己的選擇,跟你沒有關系。”
秦氏無疑是服毒自盡,她不想面對真相被揭破的局面,就只有這么一條路可以走。
紀云舒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她做錯了事,也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還留了一堆謎團。
趙慎面上雖然看不出什么,但她知道眼睜睜看著秦氏在自己面前自盡,卻什么都沒有問出來,該有多懊惱。
趙芙比紀云舒想象的更加冷靜:“我知道,大哥哥說的一定是真的,就算我娘寧死都不肯說出口,也改變不了她半輩子守著佛堂在懺悔。”
紀云舒安撫她:“都過去了。”
趙芙卻搖頭道:“過不去的,我了解大哥哥,他一定會查出伯母被害死的真相。”
她死死憋著眼淚看著紀云舒,“大嫂不用擔心我,我不覺得這是壞事,伯母不該死不瞑目,所有被隱藏起來的真相都該大白于天下,這才是世間終究有公道。”
紀云舒握著趙芙的手道:“你說的對。”
她覺得不管秦氏做了什么,她總歸將趙芙教的很好。
安頓好趙芙,她才離開。
沒想到剛出屋子,就看到趙慎等在外面。
紀云舒有點意外,她還以為趙慎跟趙侯爺有話要說。
趙慎幫她將身上的大氅重新攏好才牽著她往瓊華院走,同時問:“冷不冷?”
紀云舒下意識地搖了搖頭,又想起大晚上的,他也看不見,又道:“不冷。”
趙慎笑了一聲:“手涼成這樣,還說謊。”
紀云舒沒好氣道:“你知道還問。”
上次被下了藥之后,她有很長一段時間,身子有點寒,后來雖然調理好了,但遇上天氣冷的時候,手腳還是容易變得冰涼。
白泠說這是體質的緣故,得慢慢調理。
紀云舒是不擔心的,據說這樣除了不容易懷上孩子,沒什么其他的影響,她一兩年內是不打算要孩子的,所以覺得約等于對她沒有影響。
可趙慎卻很在意這個事兒,時時刻刻都提醒她注意保暖。
時常叮囑丫鬟們,一定要將屋子里燒熱,不能讓她著涼。
導致她住的屋子里炭火不斷,有時候穿著多一些都熱的不行。
趙慎自己更是睡的好好的都能被熱醒。
紀云舒說了幾次不用這么熱,他也不聽,現在已經懶得說了。
趙慎也知道她對自己不滿,但他專門問過太醫,女孩子受了寒不僅于子嗣不利,身子也會受影響。
他只要想起以前紀云舒的身體那么健康,眸底卻動不動就手腳冰涼,心里就忍不住自責。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