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沒覺得時間緩慢到如此恐怖,甚至在短暫的煎熬中掌心都滲出汗來。
事情的順序不該如此,她應該先被警察抓住的。
可現在裝著點鈔卷的箱子被她先拿走,一旦發現里面的錢是假的,肯定要報復我的。
但她把視頻發出去,便連最后威脅我的籌碼都沒有了。
我等待著最壞的結果,也決定最后再試著說服她一次。
拉鏈發出細小的金屬摩擦聲,我設想到視頻被公布那天,漫天的污言穢語和惡評嘲弄如山一般向我襲來的慘狀。
但一聲“沒問題”,把我恐懼的窒息感拉回到現實,我像極了一個溺水后被救起的人,顫巍巍的深吸口氣,說:“……錢你拿到了,我要的東西在哪?”
對方說:“燕莎大廈南第三個垃圾箱。”
我顧不得疑惑錢的來處,突然對著話筒喊:“梁沫彤!”
聽筒內安靜兩秒,對方比我想象的從容,帶著玩味的笑意說:“……你以為是她?”
這不屑的態度分明在提醒,電話另一端的人絕對不是梁沫彤。
我和沈聽瀾都想錯了!
“你是誰?”我追問。
嗶的一聲,對方掛斷了電話。
我急忙聯系后車的李警官將情況說明,他聞言脫口而出,“壞了。”
原來,在我出發前,是沈聽瀾將四個行李箱的點鈔卷調換成現金的。
李警官立刻通知各點位的同志查看行李箱,結果第一個點位的行李箱被掉包了。
所以,對方從一開始就設計好,將現金分割,他的目標一直就只有一個箱子,其他箱子為了掩人耳目,分散大家的注意力。
我和李警官朝著燕莎大廈的方向開,去找被丟棄的手機。
我撥通沈聽瀾的電話,響了幾聲他才接。
“喂?”他語氣冷漠。
我說:“你把箱子換了?”
沈聽瀾:“有問題嗎?”
我有些急躁,“你昨天還要用這一千萬要挾我,今天怎么就……?”
沈聽瀾說:“我只是配合警方辦案,抓捕梁沫彤。”
我說:“不是梁沫彤。”
他狐疑,“不是?”
我十分篤定的回:“不是她。掛電話前,我喊梁沫彤的名字,通過對方的反應我可以確定不是她。”
沈聽瀾沉默兩秒,“……知道了。”
在他掛電話前,我說:“有一箱錢被拿走了。”
他語氣淡然,“知道了。”
真是有錢人的反應,絲毫不在意。
我說:“不管你因為什么換箱子,我都要跟你說謝謝。”
沈聽瀾:“想感謝我,明天就帶著簽好字的協議來。”
“再見。”我先掛了電話。
李警官從垃圾箱里取出被丟棄的手機,經過我辨認是沈聽瀾在德州丟失的那部。
他用物證袋收好,對我說:“手機要帶回去做物證,里面的視頻不會對外公布,請你放心。”
我有自己的顧慮,詢問李警官,“雖然手機找到了,但視頻要是被拷貝或是從第三方發布,你們能通過技術手段干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