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鷹州陷于洗錢案中,南力在積極壓住這個消息以免事態擴大引起不必要恐慌,但有韓旭和遲聿在背后推波助瀾,消息還是不脛而走,先是財經類新聞在報道,后是社會類新聞開始報道,愈演愈烈,幾乎做實了沈鷹州“違法犯罪”的事實,哪怕沒有實質的證據。
沈鷹州雖然行事自信傲慢不留情面,但做事又十分謹慎不留痕跡,所以這么多年來,恨他的人不計其數,卻又拿他毫無辦法,這是他第一次身陷經濟丑聞,并且只因為區區的2000萬。
姜宜雖人在之城照顧姜文鴻,做無限燈具廠的項目,但時刻關注著新聞動向,許月輝和莫清給她打過幾個電話,旁敲側擊想從她這了解沈鷹州的情況,因為沈鷹州消失了一般,連著一周沒有露面,沒有去明禾。
但是姜宜一問三不知,她很抱歉:“我也沒有和他聯系。”
那天送他去高鐵站之后,姜宜其實一直等著他的消息,但他一直沒再聯系她,她在猶豫是否要打個電話關心一下。
莫清失望道:“哦,我忘了你們的關系結束了。”
姜宜嗯了一聲,心里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失落,是結束了,所以他不必跟她匯報近況,她也無理由給他打電話。
莫清:“不當情人,當是領導,老板,你要么打電話問一下?最近咱們明禾因為這件事人心惶惶的,許月輝著急上火,嗓子都吼不出聲音罵人了。”
姜宜沒有馬上答應,走不出主動聯系這一步。她在和自己較勁,覺得主動聯系主動關心,是她立場在搖擺不定,意味著兩人的關系又恢復到從前她主動,他被動的模式。
這種形式上的堅持,是她最后的倔強。
周末,帶她爸去醫院換藥和復查,她爸恢復得很好,身體各項機能都恢復如常,之后安心養腿傷即可。
醫生看完姜文鴻后問:“另外一位呢?手臂骨折那位,今天怎么沒來?”
姜宜簡短回答:“他去外地了。”
醫生:“那你提醒他,去外地也別忘了復查,這一周很關鍵。”
姜宜回答:“好。”
父女倆復查完后回家,姜文鴻什么也沒說,他現在對沈鷹州的態度是不贊同也不反對,一切以姜宜的想法為準。
姜宜照顧他坐到沙發上后說道:“我下樓一下。”
醫生的話,讓她有了聯系的理由,如莫清所說,當是領導,或者普通朋友,他為了救她爸而受傷,她打電話關心一下,于公于私,都是合理的。
電話響了一聲,沈鷹州就接了,原以為他身陷困境,消失了一周,必然疲憊不堪,然而他的聲音帶著他特有的松弛和放蕩,接通就問:“想我了?”
姜宜一時沉默,堵在心里的千言萬語,一句也說不出口。
他的聲音繼續傳來,“姜宜,說你想我。”
這一句,少了調侃,多了一點認真,多了一點纏綿的滋味,重重打在姜宜的心中,讓她的心跳失速。
這一周忍著不聯系,不聞不問,都顯得多余,姜宜依然沉默著沒說話。
“說你想我。”他的聲音又傳來,然后是長久的等待,他的呼吸聲暈繞在她的耳畔,在等著她開口。
好一會兒,姜宜終于不再和自己的內心做抗爭,抗爭不過最真實的想法和沖動,“我想你了。”
她站在樓下打的這通電話,這一句我想你了,被樓棟之間的穿堂風吹得四散,輕飄飄的,轉瞬即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