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眸帶著清晨的寒氣看著姜宜,“下車。”
聲音嚴肅克制著他即將爆發出來的怒火。
姜宜內心隱隱閃過一絲痛,她看向沈鷹州請求:“放我們離開。”旁邊的秦慧默不作聲看著高速盡頭冉冉升起的紅日,清晨的光照進車內,暖暖的。
沈鷹州:“姜宜,你在想什么?你要和她們同流合污嗎?最后說一次,下車!”
他不容分說,彎腰進去要解姜宜的安全帶,想像以前那樣野蠻而霸道地把姜宜抱出車。
但這回姜宜緊緊地擋住了安全帶的扣,任他的身影籠罩著她,氣息圍繞著她。
“乖,下車,別玩火自焚。”這句話,他是貼著她的耳朵用氣息說的,他總能這樣,聽著溫柔無比,卻威脅十足。
姜宜的睫毛微閃,幾乎刺癢著他的額頭,她開口說話,一針見血:“和你回去就不叫同流合污嗎?沈鷹州,你和遲聿又有什么區別?如果遲聿真違法,欺騙了所有普通投資客,那么你就是幫兇,是你這兩年在背后推波助瀾,添柴加薪,才讓他的這場騙局越做越大,讓越來越多無辜的投資者深陷其中。你早在兩年前就知道了,但你為了置遲聿于死地,特意等到今天無可挽回才揭發。”
姜宜控訴著,字字句句都是利刃,也是現實。
“姜宜,我沒有義務為所有陌生人負責,他們是否傾家蕩產與我無關。”他的冷血從骨子里透出來。
姜宜眼里滿是厭惡,推開籠罩著她的身影道:“是與你無關,所以,我愿意跟著誰走,也與你無關。”
他冷血無情,她則倔強,這份倔強總在關鍵時候跑出來讓沈鷹州無計可施,他耐下心勸:“跟我回去,別讓自己以后無路可走,至少在我身邊,我能護著你。”
“護著我?沈鷹州,你沒發現我所有的災難都是你帶來的嗎?如果沒有你,我的人生本是一片坦途,是你,一次次陷我于危機之中。求你放過我吧,離我遠一點,越遠越好。”
沈鷹州的面容近在咫尺,陰陰沉沉的,姜宜說完忽而激動,用盡了所有力氣推開他:“滾!”
她迅速關上了后座的門,讓司機快開車,仿佛沈鷹州是洪水猛獸,一秒也不愿意和他多待著。
大約因為她剛才的那番話,他沒再攔她們的車,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路的盡頭,姜宜從后視鏡回望,竟覺得他有形單影只的錯覺。
車很順利到達機場。
“不去香港?”姜宜直到過安檢才知秦慧臨時改變了目的地,不是前往香港,而是去芒市。
姜宜便猜出,秦慧打算從芒市去往緬甸。所以,他們還有一部分的錢轉到了緬甸?
沈鷹州和韓旭有天羅地網,遲聿和唐商君、秦慧亦有狡兔三窟,看誰玩死誰。
秦慧一路都在接打電話,依然是和唐商鈞聯系:“對,我從芒市去緬甸。”
“你在緬甸的人來接應我。”
早兩年,唐商鈞和遲聿就為了今天做好準備,在緬甸培養了自己的組織,在關鍵時刻能夠保護她們離開東南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