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慧戴著墨鏡一直電話溝通到上了飛機才停止,姜宜因為突然改變的行程,而且秦慧要去往緬甸絕不可能通過正規渠道,所以她十分忐忑甚至恐懼,但既然是她自己選的路,無論前方是懸崖還是荊棘,她都義無反顧地往前走。
飛機在顛簸之中很快到達芒市的德宏機場,下降的過程就能看到芒市的地標大金塔和銀塔。
落地之后,迎面而來的異域風情讓姜宜覺得自己已經置身于東南亞的國家。
唐商鈞派來接應秦慧的人正在機場等待,是六個彪形大漢,戴著墨鏡,身上的皮膚曬得黝黑。
秦慧也戴著墨鏡,站在那六人之中,氣場絲毫不輸他們。而姜宜,白皙的皮膚,纖細的身材,顯得格格不入。
母女兩人走向旁邊的商務車,正要上車,姜宜的手臂忽被一雙細長的手抓著,她驚訝回頭,竟看到遲聿那張紳士而文質彬彬的臉。
秦慧皺眉看著遲聿,“你怎么在這?”
按道理,遲聿現在應該和唐商鈞在香港。
遲聿不回答,只是笑著對秦慧說:“緬甸太危險,你不能把姜宜帶過去。”
“我問你為什么在這?”秦慧的聲音忽然拔高,遲聿能在芒市出現,一定是躲過了沈鷹州和韓旭的控制范圍,那么唐商鈞呢?
遲聿吊兒郎當的模樣:“別緊張,事情沒有你想的那么糟糕,現在一切都正常不是嗎?南省債券在正常運營,沒有出現大規模兌現,沒有危機,放輕松。”
秦慧見他說得如此輕易,便警告道:“遲聿,你別忘了,我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我和唐商鈞如果出事,你也逃不了干系。”
她看了眼姜宜:“包括她。”
遲聿依然笑著,但是笑意不達眼底:“南省地方債券是唐商鈞與地方政府聯合發行的,我只是作為中介負責發行銷售。上頭真要查,我充其量是審核不嚴格,最多被罰款,被要求退還傭金,并不違法。”
秦慧臉色一白,忽而明白她和唐商鈞都被遲聿擺了一道,他黑不提白不提他才是最大的策劃,超過一半的錢都是他在操控,但所有法律相關文件,他只負責簽明禾香港有關的合同,其余所有簽字,都是唐商鈞。
她和唐商鈞如此精明的企業家,也玩不過他這種搞資本的。
遲聿:“你可以走,姜宜得留下。”
姜宜拒絕,看向秦慧:“我和你一起走,你答應我的事別食言。”
姜宜指財產的事。
秦慧一腳已經邁進車上,她坐定之后,扶著商務車的門把手對姜宜說:“答應你的事我不會食言,但遲聿說得對,緬甸那邊很危險,你沒有跟著我的必要,你和遲聿走。”
說完,毫不留情把門關上。
姜宜剛落地機場,又被遲聿抓著手臂回遠東,姜宜的手臂被抓得生疼,嘟囔了一句:“你松手,抓疼我了。”
遲聿這才松開,回頭笑著看她:“我帶你回去見沈鷹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