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心草那時年輕,她不懂,她懂的愛情是永恒的。
真正分開的那晚,她喝了很多酒,沈兆霖也帶著一絲愧意喝了很多酒,他是普通人,不是好人,但也不是壞人,看出遲心草的傷心難過,他只能說:“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遲心草吻上來:“最后一次,給我最后一次,當是告別,求求你。”
她想再擁有一次,用來抵御之后失去的痛苦。
從前的種種美好,也浮過沈兆霖的腦海,各種情緒夾雜,加上酒精的刺激...。
那時的遲心草是真動了放棄的念頭,然而,當她第二天要離開遠東時,在火車站,看到同樣現身在火車站的沈兆霖,她以為是來送她的,她滿心歡喜,結果卻見他飛奔向另外一個女人,眼里發著光,甚至沒有發現站在幾米遠外的她。
原來是有了新歡!
心如死灰又藏著深不見底的恨意,她沒有沖上前去理論,因為就是那樣嘈雜的火車站,她忽然明白了一個道理,男人的愛,沒了就沒了,別管從前是多么熱烈地愛著你,喜歡著你,當愛消失時,便從滿心歡喜到視而不見。
如果故事到這就結束,未嘗不可,時間會治愈她的悲痛,治愈她所有的不舍或者不甘,然而她懷孕了,她舍不得打掉,尤其從同學們那得知他結婚了,很快也生了一個和遲聿前后月的男孩,她便種下了一顆仇恨的種子。
一年又一年,她不斷精進業務,不斷往上爬,努力把遲聿照顧培養優秀,只為那一天,莊群慕名而來,只為那一天,她帶著遲聿經由莊群的介紹,站在沈兆霖的面前,看他極力掩飾的震驚和恐懼,十幾年的不甘心和意難平,得到了一絲絲的撫慰,但是對于沈兆霖的這點精神上的懲罰當然不夠,遠遠不夠。
沈兆霖為自己年輕時候的行為買單,從遲心草帶著遲聿出現在他的面前時,這七八年,他過得心驚擔顫,過得如履薄冰,他那時還深愛著莊群,深愛著沈鷹州,怕莊群發現,怕失去她們母子,莊群是多么要強和剛烈的性格,他是知道的。
但是無論他對遲心草提什么條件,遲心草都不離開兆霖電子,并且和莊群的關系越來越好,深得莊群的信任。
她的演技太好,加上沈兆霖對莊群的愧疚,這八年來對她千依百順,關懷備至,是遠近聞名的好好先生,以至于精明如莊群,竟一直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莊群受了奇恥大辱,她在家中發瘋,在家中歇斯底里地砸東西,捶打沈兆霖,但是第二天起來,除了眼睛腫起之外,毫無異樣,沒人知道她昨夜內心經過了什么樣的崩塌和撕裂。
她去學校和同事學生溫言細語和藹可親,在匯群國際雷厲風行的女強人,在兆霖電子,依舊是體貼的老板娘,甚至給遲心草帶去了下午茶,兩人在遲心草的辦公室里說了不少“閨蜜”間的貼心話。
她的所有恨和所有狠,只有沈鷹州知道。
沈鷹州唯一佩服自己母親的便是這一點,沉得住氣。
莊群說:“不忍能怎么辦?遲心草這幾年管著兆霖電子的財務,雖然你爸正正經經做生意,依法納稅繳稅,但做一家企業,有些事總是難免的,遲心草真要和我們魚死網破,兆霖電子不一定能平安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