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心草臥室的門開著,遲心草仰躺在雪白的床單上,早已不省人事。
“媽!”
痛,是遲聿那一刻的反應,他撕心裂肺地喊遲心草,顫抖著手打120,摸她的心跳和脈搏,確定還有無生命體征。
那是他人生至暗時刻,從未有過的恐懼把他淹沒。
救護車來了,他終于恢復冷靜跟上車,看著遲心草被推進搶救室,他一個人坐在外面的長廊上。
生命有時候很頑強,如同20多年來,她撐著一口氣把他撫養長大;有時生命又是那么的脆弱,一點風雨也扛不住。
回憶到此結束,他和沈鷹州,和莊群的種種恩怨,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夠說得清楚。
所以他對韓旭說:“我和沈鷹州之間,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恨之入骨,隱忍多年。
韓旭毫不留情面,故意刺激他:“眼下的情況,你或許要比他早死一步。”
遲聿蒼白的臉從剛才回憶時的恨意轉而平靜:“還不到最后定輸贏的時候。”
韓旭很難真正走進他的內心,但此刻,他抓住了重要信息:“所以你母親...燃氣自殺..去世了?”
關于遲心草,遲聿藏得很深,這么多年,所有人都以為她去世了,但此刻,韓旭打了一個問號。
果然,見遲聿在聽到這個問題時,眼睛里有了一絲波動,回答了韓旭四個字:“生不如死。”
或許是遲心草這三個字刺激了他,他的思緒從癲狂之中逐漸恢復了冷靜,“韓警官,我能信你嗎?”
韓旭:“你可以不信我的為人,但要相信,我和你一樣想拿沈鷹州歸案的決心。”
韓旭靠的就是這樣的決心一步步往上爬,走到今天。
沈鷹州才是他最大的目標,遲聿從頭到尾也只是配角。
遲聿雙目清明:“我信你。我會把我這么多年積累的財富全部返還,另外配合你拿下沈鷹州。”
這是他的決心。
韓旭問:“什么條件?”
遲聿:“只求減輕罪行。”
經濟犯罪真正判死刑的并不多,如果能主動歸還非法所得,加上立功,從輕處理看如何運作,不是絕對的事情。
韓旭如是說,不知是安慰遲聿還是事實。</p>